1. 歸家(2 / 2)

千山鶴歸 星韞玖玖 4086 字 9個月前

在這茶肆中,一半人是來聽個熱鬨,另一半卻是來講個熱鬨。

“高野失蹤幾月不見人,聽聞是叛逃,丞相府已尋了許久,可惜,人在何方?”

茶肆一隅,世家子弟聚於此探討都城近日的流言,比之太後要用縣主之儀迎回廷尉幺女,丞相養子叛逃失蹤似乎更為驚世駭俗,單說這高野手上的人命,疊起來可登天,都城人人自危,他竟一朝叛逃,究竟是東窗事發還是淪為棄子,這其中關係妙不可言。

有人道:“何止,宮中有探子來報,說是那南越權臣湯無息的美姬玉榮夫人也失蹤了,據說是和那高野暗中苟且,高野失蹤的這幾月其實是在南越。”

座下一片唏噓,紅塵之中,最不缺的便是癡男怨女。

“這南越崇尚奢靡之風,世家貴族所行之事不堪入耳,竟用人之乳喂養小豬,皇宮之中,夜夜笙歌,日日歡宴不說,更有甚者,將奴仆趕到一處,四麵縱火,將人活活燒死,並且大開城門,號召全城達官貴族一同享用“烤肉宴”,此等行為,簡直罄竹難書。”孫其按耐不住訴說著南越政權的腐敗不堪,在座同僚無不惋惜。

其中一人好心提醒道:“有中兄,切莫多言,小心殺身之禍。”

孫其反而大罵道:“如今天下南北對峙,南越不得人心,這本該是南下一舉統一中原的好時機,可恨高氏狗賊,縱橫朝堂多年,結黨營私,敗壞朝野。”

其餘人急忙去捂他的嘴,生怕他這張嘴生出禍端,高氏一門出兩後,權勢滔天,爪牙遍布。

陸書謹慎打量著周圍,茶肆裡的看客們都在仔細聽著說書先生的故事,並沒人注意他們在講些什麼,隻是,在這喧鬨的茶肆中,不知何時多了一位戴著幕籬的女郎,身邊跟著一位長相秀麗的侍女,神色可疑,這女郎看不清麵容,隻是坐在那喝了幾口茶,不時望向街道,看著行色匆匆的行人,似乎對說書先生所說的一切並不在意,幕籬下的殺意卻令人膽寒。

拿著茶盞的那隻手,不時的露出一片血紅,像是鮮血之中生出一朵牡丹花,詭異而妖豔。

“血牡丹,子楚兄,那女子莫不是…。”孫其見狀臉色大變,其餘人也是麵色凝重,在這都城,隻有高氏養出來的死士會在胳膊上刺出血牡丹,今日所說之話隨風而去,即便傳入高晟耳中,抵死不認便是,隻有一點,那便是,孫其曾是廢太子府中的幕僚。

其他人也想到了什麼,開始惴惴不安,早就聽說,高晟善養歌姬為死士,專為他打探朝中隱秘之事,“這女子何時來的,莫非是高相的眼線?”

有人心中暗道倒黴,這茶肆偏僻,平日少有人來,來的也是一些常客,這多出來兩張新麵孔,又不聽曲也不聽書,茶也隻是微抿,令眾人戒備心起。

果不其然,四麵突然出現禁軍朝茶肆奔來,當場將孫其擒獲。

逃跑已是來不及,眾人隻能眼睜睜看著孫其被帶走,臨走前還在痛罵高晟是“狗官”。

如今朝堂之上,顧國公不問朝政,孟候避世不出,何人能與高氏一族抗衡,高相把持朝野,大權獨攬,新帝登基不滿一年,根基不穩,在大事上都要詢問高丞的意思,彈劾高晟徇私枉法的文官,下場無一不淒慘,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百官對高晟是又恨又怕,奈何新帝信任高家,並且昭告天下,稱其為亞父。

“這可該如何是好,子楚兄。”

陸書憤恨的回頭,然而茶肆中哪還有女子的身影。

“想不到,高氏的爪牙竟如此之多。”陸書思索片刻,決定不去輕易冒險,現在當務之急是保住孫其的性命,可孫其的身份,落在高氏手中必死無疑。

“若是能請顧國公出麵,說不定孫其可活。”杜懷若坐在桌角一側,一身粗布,與穿錦袍的世家公子相較下顯得格格不入。

“杜芳洲,你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顧國公向來不願理會這些事,就連屢立戰功的顧將軍,也隻是得了錢財的封賞。”有人出聲嘲諷。

“懷若自知此法不是上乘之法,可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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