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例升杜懷若的官職,又命他審理,可見新帝費儘心思要保嶽興棋,以顧國公不問世事的性子,嶽廷尉若是被罷官,高氏隻會更加的肆無忌憚。
這事也有個稀奇之處,杜懷若升官是顧明川求的,他本是稟告廢太子府附近失火一事,聽聞此事,新帝問他怎麼看,他隻說了一句杜懷若或許會成為第二個剛正不阿的嶽興棋,新帝當即下旨升了杜懷若的官職,貶了廢太子府的守衛和辦事不利的都水使者,提拔蘇敬為新的都水使者,也算是為了平複了蘇家的怒火。
陸歡憂心兩個妹妹,問道:“嶽叔母,沅兮和明兮還好嗎,她們沒出來見客,是不是傷得很重啊?”
吳氏輕聲說道:“她們姊妹倆在後院涼亭裡,頭上臉上都是傷的,實在不宜見客,還望老夫人見諒。”
陸書道:“祖母尋了好些傷藥,歡兒,你去給妹妹們送過去吧。”
嶽元成把藥交到瞿媼手上,應和道:“我帶歡兒去吧,她們恐怕許多天不能出門,剛好歡兒可以陪她們解解悶。”
吳氏狠狠的拍了一把嶽元成,罵道:“你個不爭氣的東西,老夫人麵前也敢越矩。”
“他們兩個也快要定親了,親近些也沒什麼,”陸老夫人欣慰的說,“書兒,你隨他們一同去看看你兩個妹妹。”
陸老夫人並不因為嶽廷尉遇襲一事與嶽家生分,相反,她心裡盤算著與嶽家親上加親,無比期望陸書能娶了嶽沅兮,左右要與嶽家成親家,朝局未平,她也不敢輕易與彆家攀親。
後院涼亭中,庭蕪與明兮托著臉,相互惆悵著,她們身上大大小小包了不少傷口,好不精彩。庭蕪更慘,吃個飯還得由侍女喂著。
“兩位妹妹,怎麼死氣沉沉的,”陸歡來了後院加快了腳步,走近了才瞧見她們身上的傷,“作孽啊,那幫人是瘋了嗎?給你們打成這樣。”
挨打這事太過丟人了,庭蕪一本正經的說道:“不是打的,是石頭砸的。”
明兮一本正經的點頭同意。
陸歡:“……”
親眼瞧見她們並無大礙,陸歡也不計較那些細枝末節,嶽元成看到兩位妹妹的慘狀,恨得要去廷尉府與那幫人理論,所幸陸書在身後攔住了他。
“你冷靜點,那些都是受災的流民,沅兮和明兮也無性命之憂,你去了也是無用,得想想嶽大人那邊該如何,雖說那人被證實是自儘,可嶽大人路遇流民攔車是鐵板釘釘的事實,旁人定會議論流民為何攔車,嶽大人已無法全身而退,眼下該想著如何助嶽大人脫身。”
陸歡也過來勸他,嶽元成心當即軟了下來。
明兮扔掉手中的帕子,憤憤不平的說:“我們白挨了打不說,還得被彆人恥笑,恥笑就恥笑,還連累我阿父,流民又不是我們帶來的,難不成我們還會施法,讓那些流民受災不成。”
“旁人可不理會這麼多,”陸書道,“那些流民聲稱是遭遇不公,即便證實嶽大人是無辜的,聲譽也受損了。”
陸書所言有理,一句謊言,千人傳萬人傳,總有蠢貨信以為真。嶽家本就樹大招風,庭蕪前些日子被迫出了不少風頭,日後那些貴女若拿此譏笑,她們也無力反駁,當務之急,得把大家的視線轉移到彆的地方。
“刺客不過三言兩語,那些流民需要這麼激動,非要致我們於死地,朝廷既然撥了救濟款,他們為何賴在都城不肯離去?”
庭蕪說出心中疑慮,引著眾人找出重點。
嶽元成也察覺到其中的漏洞:“所有人都關心流民傷人和阿父是否縱侍從殺人,但所有人都忽略了一點,這些流民從何而來,為何而來,又為何突然冒出,是否有人把他們一直藏在都城中。”
陸書皺起眉頭:“我記得雪災過後,朝廷命地方官府清點受災人數,不許人流流動,怕發生動亂,可都城流民少說也有幾十人,男女老少都有,怎麼不見地方官府上報。”
庭蕪冷笑道:“又在玩借刀殺人這一招,打得一手好算盤,子楚公子,得勞煩你一件事。”
“嶽娘子但說無妨。”
“公子在廷尉府任過職,對廷尉府應該頗為熟悉,還請公子找到杜大人,請他務必問清楚流民的來曆,另外,要是有人急於處置他們,請他切莫攔住。”
嶽元成性子急,庭蕪話音剛落,他就拽著陸書去備馬。
流民鬨事,無非兩種結果,一種是嶽興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