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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新嬋在郊外行宮舉辦百花宴,一是為了太後,二是為了維持賢後良名,三是為了拉攏朝中新貴大臣。
目的本就不純,隻是不能宣之於口,久而久之,便成了百家相看的借口,高長勝不喜自家阿父拿自己的婚事當作籌碼,所以這種宴會他不屑於參加。
而出於嶽興棋的話,庭蕪和沅兮皆是穿的淺藍色衣裙,身上也隻戴了玉飾和銀飾,早早的等候在行宮,巧妙的避開人群,把自己藏於角落,她倆起得太早,早膳也不曾用,明兮捂著肚子斜倚在欄杆上,唉聲歎氣的。
正是寂寂花時,行宮裡擺滿了花朵,宛若少女美麗的臉龐,放在上好的瓷盆裡養著,養得是嬌豔欲滴,惹人垂憐,這麼美的花自是需要美人相襯,不少人駐足廊下,相互並立賞花,美人與花站在一起就像是畫中飄下來的仙女,惹得公子們頻頻回眸。
旁邊站著不少貴女圍著一個花團錦簇的女子在那裡說笑。
庭蕪閒來無事,便多聽了一耳朵,卻聽見討論的人正是她與明兮。
“哎呀,這有些女郎啊,還真是心大,我若是在街上遭人扔石頭,那是萬萬不敢出門的,哪比得過嶽家兩位娘子。”
“你們還不知道吧,嶽家的長子定下了陸家的陸歡,就是那個天天要進軍營操練的陸歡,還真不愧是一家的德行。”
事關自身,庭蕪也不能裝聾作啞,她輕咳兩聲,想提醒那些人閉嘴,誰知為首之人非但不收斂反而變本加厲。
這女郎身穿桃夭色衣衫在滿院素色中尤為紮眼,頭上插滿了發簪,尤以金色為主,庭蕪目光望過去時,女郎挑釁的橫了她一眼,忽而,庭蕪目光凝滯在女郎頭上戴的那隻鳳羽釵上。
這隻鳳羽釵是太後戴過的,《大夏律法》中說,世家貴女若戴了與皇室相同的發釵,便是逾矩,輕則杖責,重則行刖刑,她敢戴著與太後相同的鳳羽釵招搖過市,那十有八九是太後賞賜。
尋常得了太後的賞,天家恩德,滿都城裡都要知曉的,可並未聽說哪家的女郎得了賞,那此人應該就是昨日被皇後宣入宮的許連翹了。
“阿父明明說不能穿紅戴金,”明兮也注意到了許連翹的不同,“這女郎。難道不怕被責罰麼。”
庭蕪避開許連翹惡意的目光,說道:“這人來者不善,咱們得小心些,說不準,是得了太後的意思。”
明兮小聲說道:“可她也未免太放肆了,她不知道司天監說這百花宴不能見紅啊。”
庭蕪道:“如果是太後默許,司天監又能說什麼,阿姊,咱們從未見過這位女郎,她方才的言語處處針對咱們嶽家,又知道我們是嶽家女,可見是太後在背後給她撐腰呢,否則,她定不敢在皇後麵前放肆。”
許連翹卻朝著庭蕪走近了兩步,停在庭蕪十步以內的距離處,其餘貴女都不敢再說一言,靜靜等待著兩人會如何。
許連翹率先發難:“嶽沅兮,皇後說,你就要嫁給高相長子高長勝,這是不是真的?”
許連翹從小被母親驕縱慣了,絲毫不顧及什麼尊卑規矩,比如同樣身為臣子之女出身,趾高氣揚,仗勢欺人是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