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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下總覺得有些不對,雖說秋燕樓不似尋常青樓,可也不能除了我們,就再無旁人了,”瑉瑩有些緊張,滴著汗,“殿下,有些熱。”
不止是瑉瑩,陸書扯鬆領口,對杜懷若說道:“芳洲,你熱不熱?”
高長勝感受著熱浪一次又一次的拂過臉頰,他燒得厲害,強撐片刻,低頭見那些娘子沒有半分不適。
他大叫一聲:“中了埋伏。”
接著,便癱倒在桌案旁,陸書和杜懷若撐不住,接連倒了下去,顧明川苦苦熬著,可那熱浪中的迷香愈演愈烈,噴湧而出,很快便都陷入一片黑暗。
“她們把迷香扔到炭爐裡燒,又足足添了一倍的炭爐,難怪不讓旁人去,原來她們一直都是在守株待兔。”庭蕪捂著臉,起身去打開一側的窗子通風,卻發現窗子外麵早已被封死。
瑉瑩已經站不住了,軟下身子伏在書案旁,大口的喘息。
“陸書他們也是世家公子,這些死士是不要命了麼?”瑉瑩有氣無力的說著。
庭蕪蹲下身子,從懷裡掏出藥丸喂瑉瑩服下,片刻後,瑉瑩才有所緩和。
“她們不是不要命,是想拉他們下水,用了迷藥不省人事後,剩下的還不是她們來處置,要是衣不蔽體的躺在床上,再被人發現,顧明川他們的名聲就全毀了,也是怪我,想著男子出入秋燕樓容易些,沒想到她們會兵走險招,隻怕是陸書和杜芳洲一進門就被盯上了。”庭蕪拽著瑉瑩起來。
帶著瑉瑩躲在門後,萬一有人進來還能占個偷襲的先機。
對麵雅間的大門敞開著,裡頭的人徹底沒了動靜,雖有屏風隔著,但依稀可見昏睡的人影,庭蕪拔下頭上固定玉冠的發簪戳破門上的絲綿紙,想瞧一瞧外麵動靜如何了。
絲竹聲不絕於耳,琵琶彈響,催得人醉語,高長勝閉著眼,詭異的站起身,口中喃喃說道:“我要殺儘惡犬。”
“莫要怪我。”
高長勝說著拔出腰間的佩劍,琵琶聲弦每震動一次,高長勝便往前一步,玉手撥弄著琵琶弦,轉軸撥弦間,高長勝已行至顧明川身前,他把劍落在顧明川脖頸間,嘈嘈彈奏間,高長勝低語道:“殺之,莫怪。”
高長勝抬手就要劈下去。
庭蕪擲出玉簪,彈在劍鋒之上,玉簪在空中碎裂,劍刃也被撞擊,偏了一寸,劍刃劃過顧明川的發間,落下了幾縷碎發,替顧明川擋下了致命一擊。
琵琶聲停頓了一瞬,很快再次撥弄聲弦,比方才更急迫,像是急雨簌簌落下,箭矢密如繁星,嘶吼著,咆哮著,要撕碎麵前的一切。
高長勝發出一聲怒吼,劍刃再次劈向顧明川,庭蕪眼見形勢嚴峻,正欲開門衝出去,一雙強有力的手握住持劍的手,那劍鋒離顧明川的鼻尖隻差毫厘。
庭蕪一口氣堵在了胸腔裡,透過洞口呆愣的注視著對麵的一切,她扶在門上的手緩緩下滑,最後頹然落下,失儘了氣力和運籌帷幄。
“怪我,是我低估了秋燕樓。”
她的錯誤判斷,險些害了顧明川,她覺得迷藥是為了陷害顧明川等人,給他們留下一個出入勾欄院的名聲,原來,竟是被自己想的還要惡毒,用高長勝去殺顧明川,簡直是喪心病狂,高晟竟然企圖用這種手段來控製高長勝,一旦殺了人,就再無仁義品德可言,無論到哪都是一隻過街老鼠,長此以往,高長勝除了高家,彆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