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為雲說道:“你何不自請去泰州,遠離都城?”
顧明川毫不猶豫的拒絕。
“阿父,齊王才剛離開泰州,我此時過去是不合適的,何況,景寧殿下才剛出了廢太子府,齊王還有聖上都在忌憚他這個廢太子的身份,我此時一走了之,絕對不行,叔父在北域掌握西北軍權,我南下泰州,豈非更遭先帝忌憚,今日這話,咱們父子權當沒說過。”
顧為雲早料到顧明川會不同意,倒也沒有勉強,隻問道:“你方才去哪了?”
“紫陽觀。”顧明川如實回答。
“你去那裡做什麼?我不記得你與紫陽觀的人有交集?”
顧明川卻問:“阿父莫要顧左右而言他,為何阿父要我去泰州?阿父明明知道這不是上乘之策?”
顧為雲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不是故意瞞著,而是前塵往事接踵而至,顧為雲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提及。
他來之前也會想,上一輩的恩怨要顧明川插手,確實有些不應該。
邊境三年,顧為雲便告訴過顧為生,他希望顧明川可以去到泰州,顧為生對此也不認可,可顧為雲的念頭隻增不減。
“阿父,你不要再說那些話,孩兒有分寸,必不會連累顧家和叔父,可我不能去泰州,且不說聖上不允,即便聖上允了,一南一北,是要遭天下人議論的,咱們顧家就真的功高蓋主,成為一盤無解的棋局了。”顧明川扯掉手上的護膝,砸在矮桌上。
顧為雲有些不滿他這粗鄙的動作,罵道:“把你的東西收好了,不要把在北域的那些毛病帶到靖梁裡來,泰州不願去便不去吧,你想扶持景寧殿下,鏟除高氏,我也不攔你,高氏權臣作祟,聖上不作為,朝堂局勢轉瞬即變,我也不攔著你了。”
這些天,顧為雲也想明白了,權臣當道,受苦的是天下萬民。
北夏還能保持著明麵上的國泰民安,靠得是先帝舊製和忠誠大臣的鼎力相助。
南越起初,勢頭蓋過北夏,江東軍勢如破竹,拿下泰州等城池,可惜趙雍重用小人,猜忌江東軍,設局左手打右手,使得南越精銳折掉大半,而後趙雍重病,常年纏綿病榻,對國事也是有心無力,權柄下移,權臣更迭,再無力與北夏抗衡。
夏國北域如若不是有淮柔牽製,隻怕早就對南越出兵,一統中原。
北夏若是步了南越後塵,天下即將生靈塗炭,重現前朝禍事。
“阿父的意思是?”顧明川簡直不敢相信,自家阿父竟會說出這些話。
顧為雲指尖點在瓷杯上。
他雙鬢斑白,手上也是爬滿了溝壑,早就不是當初耀眼的少年郎,從前不支持顧明川,隻是因為他早已過了敢愛敢恨的年紀。
顧為雲得了惠仁太子賞識後便娶了妻,不到一年生下了顧明川,可惜生產時太過艱險,最終沒能保下他的母親。
顧明川的性子也不像他,執拗的像極了顧為生,事實上,那幾年他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