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穗歲瞪大眼睛。
“這件事情有點複雜,我該怎麼說呢?”
“該怎麼說就怎麼說,一個大男人還磨磨唧唧的!”
他吞吞吐吐的樣子急死個人。
“上次我跟王家退親,把王柔送回王家,後來我在城外,見到了一個跟王柔長相一模一樣的姑娘,她跟王柔不一樣,她從小就自己乾活養活自己,我們在山裡偶遇,她采藥賣錢,卻掉在獵戶的陷阱裡,是我救了她。”
“問起來才知道她也是王家女,應該就是王柔那個送到鄉下的雙生妹妹。”
“她一開始不肯說她的身份,隻說她是附近的村民,直到我說我見過王柔,認識她爹娘,她才跟我說了實話,我感覺,她跟彆的女子不一樣。”
“但她畢竟是王家女,我怕家裡不同意。”
所以秦弘業一直沒跟家裡說,在空閒的時候經常出城去看望那個姑娘。
連穗歲懂了,王家父母糊塗又渾蛋,教養出王柔那樣的女兒,那姑娘還在城外,就說明了王柔即使懷上野種,王家父母也不舍得她吃苦,不舍得把她送到鄉下。
而對另一個女兒卻能做到不管不問。
這個朝代,即使父母不稱職,子女也不可能跟父母斷絕關係,娶了那個女子,就意味著秦家還要跟王家做姻親,就王家那些事情,遲早得拖累秦家。
“表妹你點子多,有沒有辦法……”
連穗歲搖頭。
“我也不知道。”
這會兒客人多了起來。
“歲歲,你們說什麼了?”
親大夫人好奇地詢問連穗歲,連穗歲瞥了陳燕心一眼,陳燕心衝她眨眨眼睛,她感受到秦弘業對她沒意思,眼神示意連穗歲不用為難。
那這件事情就不再提了。
連穗歲調侃道:“表哥問我第一次給女子送禮物送什麼好!”
“臭小子,有了心上人也不跟娘說一聲,娘還滿世界給你相看姑娘,你這不是讓你娘得罪人嗎!”
宴會上人多,大夫人沒有追問他是哪家姑娘,等回去再問,免得壞了人家姑娘的名聲。
眾人被迎進去,男賓留在前麵,女賓被請到後麵,郭相上門道歉,自然被侯府留下來喝喜酒,郭寧芸一個人在後宅,他不放心,坐下來喝了兩盞茶,便讓下人去尋郭寧芸,準備回府。
哪料到郭寧芸不走。
丟人還嫌不夠嗎?
郭相的好涵養差點兒沒繃住,看著侯府張燈結彩熱鬨非凡,隻覺得刺眼。
他尚且覺得難受,郭寧芸喜歡楚景安,她能受得了這個刺激嗎?
後宅裡,兩個丫鬟攙扶著宋吉月出了房門,今天這樣的日子,所有人都來恭賀她,讓客人去房間裡不太合適,正好她也想出來透透氣。
家裡的嫡女今日下聘,被送到鄉下的宋曉嵐也被接了回來。
原定下聘的日子在三日後,家裡今天早上派人去接她,沒想到回來時家中已經是賓客滿朋高堂滿座,宋吉月穿著一身顏色鮮亮的雲錦長裙,頭上戴著絹花,戴著步搖,一張臉唇紅齒白,好看得像是天上的仙女。
而她雖然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但是身上頭發上全是雞屎的味道,她身上的裙子洗得發白,臃腫厚重的棉襖襯得她的臉色更加暗淡。
她手上全是凍瘡,腫得連拳頭都握不住。
“哪兒來的乞丐!今天是我們侯府小姐下聘的大喜日子,大鍋飯在前門,你怎麼跑到後麵來了?”
她站在院子裡不敢進去,被路過的丫鬟訓斥一頓。
擦掉眼角溢出來的淚。
“我今天才回府,麻煩你幫我去問問母親,我還在以前的院子住嗎?”
丫鬟看清她的長相,慌忙道歉。
“原來是三小姐,對不住,您穿得舊,奴婢還以為哪個不長眼的乞丐跑到後院了呢,奴婢不是有意的!”
她雖然在道歉,眼睛裡的幸災樂禍被宋曉嵐看在眼裡。
她宋曉嵐好歹是侯府的小姐,豈是一個丫鬟能擠兌的?
但她不敢反駁。
“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