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母妃去世的時候也有這麼冷,哥哥說會照顧好我,但是他被那個毒婦誣陷哥哥非禮她,被爹爹派到很遠的地方去了,一年隻有過年那幾天能見到他。”
“哥哥問我過得好不好,說那個毒婦對我不好的話,他就帶我走,但是哥哥手上都是老繭,我不想連累他……”
連穗歲的困意沒了,也沒出聲打斷她,直覺這個小姑娘太會討人喜歡了,而真正不缺愛的閨閣千金,都不太會在意彆人的想法。
“我也不想插足表哥跟宋家小姐的婚事,但我不能,我沒的選。”
她以為連穗歲睡著了,把心底裡的這些話傾訴出來,她在繼母手底下討生活,如果不夠乖巧,不會看人臉色,沒有心機謀略,繼母跟爹爹又怎麼會放心的將她送到京城?
隻有連穗歲是真心為她考慮的,會告訴她天高皇帝遠,她人在京城,父王的人管不著她的婚事,她大可以讓皇上做主,幫她挑選一個如意郎君……
白天在宴會上,她聽懂了……
連穗歲這個時候想醒過來也不合適,隻能繼續裝睡。
夏暖暖嘟囔了兩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重新躺下,自言自語道:“我身邊的丫鬟侍衛都是父王派人來監視我的,我隻能順著他們,沒有彆的法子。”
“唉,算了,睡了!”
夏暖暖睡著了連穗歲還沒有睡意,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知不知道她醒著?
她隻是想傾訴,還是想,有人能救她出水火?
這個世道對女子太不公平,女子不能去學堂念書,大家族可能會請先生在家裡教學,學的也都是女德女訓那些東西。女子嫁人也不能順著自己的心意。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似秦家這般開明的人家很少,繞是如此,秦氏和離之後,除了推辭不過的宴會,其他時間一律不出門,將所有的流言蜚語關在門外。
連穗歲在宴會上,沒少聽見彆的婦人嚼舌根,隻不過礙於她的麵子,不會放在明麵上說給她聽見而已。
她家裡的姊妹婚事不能隨心,沒想到夏暖暖這樣身嬌玉貴的郡主也過得身不由己……
夏暖暖睡著了,眼角似有淚痕,連穗歲拿帕子幫她擦拭,末了整你歎息一聲,她幫不了她。
因為要去妙手堂坐診,連穗歲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她一動,夏暖暖就也醒了,自己爬起來穿好衣服。
“王妃答應了今天帶我出門的,不能食言!”
她表現出活潑開朗的性子,連穗歲應聲道:“不食言,就怕你覺得無聊。”
連穗歲坐堂時妙手堂外排隊的人很多。
她收拾好到妙手堂的時候,外麵已經排起了長隊。
因為她醫術好,出診費高,很多官眷拿不出出診費,便在附近的茶樓裡等著,讓下人去排隊,排上了再來看診。
她這兒誰都不能插隊。
夏暖暖托腮坐在旁邊看著她給一個一個病人看診,過程枯燥,但她卻看得津津有味。
簾子掀開,連穗歲看著進來的陳燕心,驚訝道:“燕心表妹,你怎麼來了?”
見她這裡有外人,陳燕心有點猶豫。
夏暖暖起身道:“我去院子裡看看。”
她出去了,陳燕心才敢說話。
“歲歲表姐,你能不能給我一個避子湯的方子?我……”
連穗歲瞪大眼睛,她還沒成親吧,要避子湯?
“不是我用!是……”陳燕心歎了口氣,解釋道,“是大姐給母親寫信,說給姐夫抬了兩個妾,一個是大姐身邊的陪嫁丫鬟,另一個……”
她不太好意思說。
連穗歲猜測,可能另一個是陳婉麗夫君自己喜歡的女子,要不然不至於抬兩個。
“娘本來打算打發身邊的婆子來的,眼下被事情纏住了,又怕旁人說不清楚惹人誤會……”
陳燕心的話也沒說得很清楚,連穗歲詢問道:“是要那種喝了一輩子都不會有孕的避子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