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夫人今日沒來?”
進宮來給連穗歲請安這樣的大事,白氏竟然不帶齊氏,王景康的世子之位並沒有被廢除,她這是想讓王家背負一個藐視皇後的罪名嗎?
白氏尷尬道:“回娘娘,齊氏今天身子不舒服,怕過了病氣給您,我就自作主張,留她在家裡養病了。”
自作主張?
那不是自作主張,那是不識抬舉,秦定侯府本就沒什麼用,現在還不識抬舉,白氏知不知道她今天的行為,等於葬送了侯府的前途?
“娘娘,秦定侯世子妃在外麵求見。”
連穗歲故作驚詫。
“侯夫人不是說世子夫人病了嗎?”
白氏在心中暗自咬牙,她特意吩咐身邊的人保守秘密,誰知道那齊氏從哪裡打聽到的消息?
“讓她進來吧。”
秦定侯府的情況連穗歲清楚,她也有考量,王景康從前投效昀王,他雖然沒什麼用,但是蠢人萬一被人利用,不知道會做出什麼蠢事,她想看看這個齊氏怎麼樣。
“臣婦見過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齊氏的麵相看起來是個利落的,連穗歲吩咐道:“起身吧,聽你婆母說你身子不太舒服,可是恢複了?”
“謝娘娘關心,臣婦好多了,前幾日堂姐幫臣婦尋了個大夫,臣婦吃了幾副藥就好了,回頭得備上一份謝禮去感謝堂姐。”
她口中的堂姐……
“可是我大嫂齊氏幫你找的大夫?”
“正是。”
她們家隻是齊家的一個分支,跟齊鹽這一脈關係已經遠了,但是她能跟大嫂聯係上,並且關係不錯,說明她也是有幾分本事的。
“我大哥不成器,家裡家外全靠大嫂打點,大嫂是個能乾的,在她進門之前,我那個大哥做出了多少混賬事情,都在京城,相信你們也都有所耳聞。俗話說得好,妻賢旺三代,我大哥沒什麼本事,但是如果能把子女教養好,他們的福氣在後頭呢!”
白氏覺得連穗歲這番話是在打她的臉,她跟齊氏聊得越投機,她越覺得連穗歲更看重王景康。
有了連穗歲的認可,齊氏覺得底氣也足了些,至少皇後娘娘承認她夫君是秦定侯世子,以前的事情暫且不提,以後,隻要她跟夫君不犯錯,夫君估計能順利襲爵。
白氏一輩子的算計就落了空,她也算不白陪著王景康吃苦。
心裡這麼盤算著,齊氏見連穗歲精力不濟,開口告辭。
“皇後娘娘有孕辛苦,我們婆媳今日能來拜見娘娘是我們的福分,改日等娘娘方便了,再來拜見娘娘。”
連穗歲交代裴淑送客。
京中的命婦們來拜見皇後娘娘,臨走時都會有賞賜,見送行的女官手中什麼也沒有,白氏幾次沒忍住,終於開口詢問。
“這位女官,不知道皇後娘娘可還有什麼事情忘記交代了嗎?”
裴淑頓了頓,明白她的意思。
“您稍等,我們娘娘給您二位準備了賞賜。”
宮女端上來一個托盤,上麵放著兩個盒子,裴淑把其中一個遞給白氏,白氏欣喜地拆開盒子,發現裡麵是一盒胭脂。
她伸長脖子去看齊氏的,齊氏本不欲這般沒眼力勁兒,當著皇後娘娘身邊女官的麵就拆開看裡麵的東西,見自家婆母都拆開了,她要是落了婆母的麵子,怕惹人笑話。
打開盒子,她的賞賜是一隻玉環。
“這,是不是給錯賞賜了?我一把年紀,要胭脂也沒什麼用啊!”
裴淑但笑不語,隻解釋道:“夫人,皇後娘娘賞賜的胭脂都是用先前王府裡的梨花桃花製作而成的,原料可是皇後娘娘親手采摘的,皇後娘娘的心意,禮輕情意重,相信您能明白。”
白氏隻好把胭脂收起來,再次道謝。
她琢磨了一路沒想明白連穗歲為什麼賞賜齊氏一枚玉環,卻賞賜她一盒胭脂,直到她回到家裡,把胭脂放在梳妝台上,看見鏡子裡她今天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