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跪了三個時辰而已,我若做了皇帝,他不一定有命在。”
楚知弋絲毫沒有放在心上,見她去而複返,開口問道,“明天要我陪你一起回秦家嗎?”
連穗歲搖頭。
“不用,娘給二哥說了一門親事,我回去一趟。”
“你的腿真的沒事嗎?”
她不放心,就怕傷到骨頭,他的腿才剛醫治好,這麼折騰,誰知道會落下什麼病根!
“沒事,成王敗寇,我運氣不好,怨不得旁人。”
當年出征,他打了勝仗,不出意外的話,回來就會被立為太子,下一步就是登基……世事無常,是他的命!
肯定是因為祖母的事情牽連到他了。
不僅他,還有連方嶼,連方嶼也被連累了,但願不會連累到二哥。
連穗歲陷入自責,晚上輾轉反側睡不著。
楚知弋也沒睡著。
義善堂的賬本重新在京城掀起波瀾,他想看看京城的水被攪渾之後,誰會冒頭!
深夜,仁和當鋪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被叫醒的掌櫃睡眼惺忪。
“誰呀,這麼大晚上不讓人睡……覺。這位客官,您要當東西還是贖東西?”
來人一身黑衣打扮,頭戴帷帽麵巾,手裡握著一把寶劍,身上的氣勢一看就不好惹,他說話壓低嗓音,聽不出來男女。
“贖東西。”
掌櫃的心放下了,這樣的人不好惹,若是來當東西,要價太高,他可拿不準主意!
“可有當票?”
那人伸手從腰間取出來一張紙遞給他,離得近了,看見他手背上的皮膚光滑細膩,但是從骨相上看,像是男人。
掌櫃接過來一看,麵色變了變,當票上的東西不是尋常物件,是旁人寄放在他這裡的,東西在庫房裡放著,但是來人的身份……
他的猶豫被黑衣人看在眼裡。
“怎麼,掌櫃的不想歸還嗎?”
凡是進了當鋪裡的東西,贖出去的不多,大多都被當鋪私吞了,但這件東西,他可沒那個膽子私吞。
“當初說好,拿著當票就能來贖,掌櫃的想反悔不成?”
黑衣人提了一兜銀子扔在地上,掌櫃沒再猶豫,讓小廝去庫房裡把東西翻出來。
箱子上一把大鎖。
“當初來當東西的人沒說裡麵是什麼,也沒給鑰匙,現在原封不動完璧歸趙。”
黑衣人也沒有檢查,抱著箱子消失在黑暗之中。
“掌櫃的,那箱子裡裝了什麼東西?這麼值錢?”
小廝把銀子撿起來,估摸著得有一千多兩。
“不該問的彆問,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有錢拿不就行了!”
京城裡秘密多,掌櫃見多識廣,一千兩銀子算不上什麼。
“把銀子收起來,記賬入庫!”
上次他一個疏忽,下麵的人把九王爺的玉佩收了,九皇叔差點兒沒把他的當鋪掀了。
其實他們當鋪背靠郭相,平常沒人敢來找麻煩,但誰讓連家有個好親戚呢,宋靖為鐵麵無私,誰的麵子都不賣,他當了京兆府尹,最近京城的治安都好了不少。
瞌睡被打斷,掌櫃的一時半會兒睡不著。
“我出趟門,你睡在前麵看門吧。”
春風拂麵,他的一顆心也躁動不安,得去三十六樓逛一圈,難得這會兒有雅興。
“要給您留門嗎?”
“不用!”
本該寂靜的深夜,三十六樓一整條街上燈火輝煌,姑娘們吹拉彈唱迎來送往,好不熱鬨。
街邊並排停著一溜馬車,趕車的小廝聚在一起閒聊著,販夫走卒,給了保護費的小攤販守著各個青樓的出口,有跑腿的活跑一趟就能填飽肚子賺一筆外快。
黑影走在街上並沒有太多人關注,繞到清風樓後院的牆邊,提一口氣,咻的一下人就不見了。
“鬼呀!”
醉漢喊了一聲,被人用酒瓶子砸暈,躺在地上砸吧著嘴,不知道做了什麼美夢。
黑衣人推開房門,一個中年美婦坐在屋中。
“東西到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