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鳥兒嘰嘰喳喳,很吵。
春困秋乏,晚上睡得很熟的連穗歲閉著眼睛從床上坐起來,摸到身邊疊放整齊的被子,又摸到楚知弋那邊是涼的,連穗歲有一瞬間的恍惚,他昨天晚上一夜沒在這裡睡嗎?
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屏風後麵響起水聲,連穗歲揉著眼睛繞過去,看清眼前這一幕,捂住眼睛問道:“你怎麼大早上洗澡?”
楚知弋從澡桶裡站起來,穿上衣服。
他昨夜一晚上沒睡,練了一晚上劍,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酣暢過了……
“今天有什麼安排嗎?”
跟連穗歲比,他是個閒人,什麼時候睡覺都一樣。
連穗歲放開捂臉的手,見他已經穿上衣服,發梢還在往下滴水,他比她高出大半頭,穿上衣服看起來卻比她還單薄。
“沒什麼安排……哦,對了,想起來了,詩瓊她們約我,這個季節宴會多,女孩子總要置辦幾套衣裳首飾。”
連穗歲在梳妝台前坐下,楚知弋走過來,對著銅鏡往她頭上插了一朵珠花。
“需要我陪著一起嗎?”
他的聲音充滿蠱惑,連穗歲咽了口唾沫,不小心嗆到自己。
“不,不用了,你去了,大家都放不開。”
楚知弋眼神帶笑。
“好,我在家等你。”
說得這麼曖昧……連穗歲急忙找了件衣服穿上,收拾一下出門了。
“歲歲表姐,你遲到了!”
秦詩瓊調侃道,“歲歲表姐是越來越難約了!聽說昨天你跟九王爺去了一趟大理寺,沒有麻煩吧?”
連穗歲搖頭。
“大理寺那邊消息管控的很嚴,我爹昨天聽說了,派人去打聽,連一個口風都沒有試探出來!”
陳燕心附和道。
宋吉月是宋靖為的親妹妹,但是宋靖為很少跟她說官場上的事情,而且他昨天晚上沒回家,她想問也等不到人。
“我們都很擔心你跟九王爺呢!快跟我們說說發生了什麼事情?”
女孩子們沒什麼心眼,連穗歲掃了一眼。
“曉嵐表妹今天沒出門?”
以往宋吉月出門她都要跟著,一次也不肯落下,這次是怎麼了?
轉性了?
在場除了宋吉月跟連穗歲,秦詩瓊跟陳燕心都不怎麼喜歡宋曉嵐。
宋吉月是因為宋曉嵐是自己的庶妹,更多的是一份責任,而不是憑借自己的喜好在旁人麵前編排自家妹妹的不是。
連穗歲不看重嫡庶,宋曉嵐來不來都跟她沒什麼關係,又不是她的庶妹,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看見她沒出來,捎帶著問一句罷了。
“從上次去陳家表哥的婚宴上回來,她就有點不太舒服,這幾天除了晨昏定省給娘請安,她連院子都不出。”
不出院子好,省得小心思多的沒地方擺放!
陳燕心跟秦詩瓊對視一眼。
“不管她,我娘要帶著我出門赴宴,表姐,你快幫我挑選一下!”
“我也要,咱們先去哪一家?”
“我要全都逛一遍!”
姐妹幾個一起出門,連穗歲看見秦家趕車的車夫,愣了一下,看向秦詩瓊。
“你們家換車夫了?”
這個車夫格外的俊俏,身上有一股獨特的氣質,雖然穿著粗布衣裳,卻能看出大家的涵養,看著像讀過書的人,表情卻比北境的冰川還冷。
瞧見她們,既不諂媚也不行禮,更不說一句話,隻把馬車趕過來。
秦詩瓊鬨了個紅臉。
“你管他作甚!上車吧。”
連穗歲沒明白過來,反而是陳燕心先回過味兒來,扯了扯宋吉月的袖子,宋吉月偷看那人一眼,兩人一起捂著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