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有動靜,宋吉月回頭,正好看見脫了官帽的宋靖為從門外走進來。
宋靖為把官帽交給下人,疑惑道:“不能回來嗎?”
宋吉月反應過來,笑著答道:“大哥當然能回家了!隻不過你平常忙於公務,從來不這個點回來,有點奇怪。”
宋靖為嗯了一聲,往門外又看了一眼,問道:“剛才誰來過了?”
“歲歲表姐來過了,把三妹送回來。”
正好讓他趕上這件事情,宋吉月把宋曉嵐在離家宴會上的事情說了。
“娘派人去找爹了,這件事情得讓爹拿主意。”
宋靖為的眉頭擰起來,徑直去了溫氏的院子。
宋文康匆匆趕回來的時候,宋曉嵐已經在院子裡跪了一個時辰了。
“這大熱的天氣,犯了什麼錯要跪在外麵?”
宋文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一向認為女兒家要嬌養,跪在外麵曬壞了怎麼辦?
“父親,我讓她跪的。”
宋靖為坐在側邊的椅子上,手裡端著一個茶碗,冷聲開口。
宋文康一下子就熄火了。
“既然是你讓跪著的,就肯定有跪著的道理,她犯了什麼錯了?”
宋文康跑得嘴巴裡發乾,溫氏把自己麵前的茶水遞給他,他接過來一口氣灌上。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她混進李家的宴會上,跟外人合計算計成王,她想做成王側妃,父親心疼女兒,不如成全她。”
宋文康端著茶碗的動作一愣,不敢置信地回頭看著宋曉嵐,不敢想象一向柔弱膽小的女兒竟然敢做出這種驚世駭俗的事情!
宋曉嵐咬著嘴唇,倔強道:“明明連穗歲都可以,我怎麼不行?”
她都可以往男人的床上爬,以狼藉的名聲嫁進九王府做正妃,她就不行?
她出身比連穗歲高,連家在京城根基淺,往上數兩代人還在家裡種地呢,他們壽昌侯府可是開國功臣,她從小跟宋吉月一起讀書學習才藝……
她雖然隻是庶女,但她出身壽昌侯府,憑什麼不能嫁皇親國戚,不能做人上人?
“她憑什麼管我的閒事兒?我們宋家跟秦家已經出了三服了,跟連家更沒關係,我如何丟人,也跟她們沒關係……”
啪的一聲,宋靖為合上杯蓋,打斷了宋曉嵐的抱怨。
她委委屈屈地看了呆愣的宋文康一眼。
“父親,我隻是,不喜歡夫人幫我挑選的婚事,我有錯嗎?”
“憑什麼姐姐就能得到十一皇子的青睞,我連給成王做側妃都沒有資格?”
“每次姐姐拒絕十一皇子邀請的時候,你們知道我心裡多恨嗎?”
宋文康回頭看了一眼溫氏,溫氏麵色發沉。
“嫡母難做,夫君若覺得妾身做得不好,大可以將妾身休棄回娘家!”
“夫人怎麼也生氣了?”宋文康扶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
他看看溫氏,又回頭看了一眼倔強的宋曉嵐,他好文雅,宋曉嵐的親娘是酒樓裡賣唱的歌女,因為身份太低,當初帶回侯府的時候,溫氏就不同意。
後來宋曉嵐的親娘生病沒了,他又有了新歡,沒多久就把這個女兒忘了。
眼看著宋曉嵐越長越像她親娘,宋文康也不忍心責怪。
“我的意思是,你給孩子們說親的時候,也問問孩子們的意見,彆總是自己做主,畢竟婚姻大事……”
他不說這番話還好,一說徹底點炸了溫氏。
“人家現在想做成王側妃,要不世子爺您親自登門,跟成王提一提?”
溫氏冷聲說道。
宋文康從一出生就是世子,眼下兒子女兒都該談婚論嫁了,他還是世子。
不過也沒什麼,他是唯一的嫡子,侯爺的封號早晚都是他的。
但是他膝下的庶出子女不少,這些年溫氏受夠了,要不是宋靖為才華出眾,自己能乾,指不定她得有多鬨心呢!
費力幫他打理後宅不說,還出力不討好被他指責。
溫氏也是一肚子火氣。
“以後家裡的小輩兒們有樣學樣,都跟她學,看上誰就去爬床,咱們是壽昌侯府啊還是三十六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