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麵上瞧著又恢複了幾分光彩。
“還不快謝過老爺,這麼好的婚事,你要惜福……”
連曉小什麼也聽不見了,這一瞬間感覺天塌了。
連方嶼說一不二,不去看秦氏的表情。
“我也是為了小小著想,她的情況,想嫁好人家難如登天,不如另辟蹊徑,難得昀王能看上她,嫁進昀王府是她最好的歸宿!”
“我沒通知夫人,是不忍心夫人勞累,嘉良的婚期將近,要操勞的地方太多……”
他的解釋倒讓人挑不出錯處。
秦氏苦笑一聲,這就是她當初千挑萬選選出來的夫君……
縱然她有千般手段,在這後宅裡,也沒有用武之地!
“歲歲,你先送小小回去休息。”
“嬤嬤,送柳姨娘回去……”
“都退下!”
聽下人稟報連方嶼回來了,張氏塗脂抹粉,打算去截胡,卻瞧見連方嶼徑直去了主院。她沒進去,在外麵看著,沒多大會兒,院子裡的下人都被攆了出來。
她又守了一會兒,果然瞧見連方嶼一身煞氣地從秦氏的院子裡出來,麵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墨水來!
“鑽營之道始終不是正途,夫君與其投機取巧,不如請旨外放磨煉。”
連方嶼腦海裡回蕩著秦氏的話,她言外之意,是不是在說他的仕途靠的都是秦家?
他承認,早期他的仕途順利,確實跟秦家有關係,但是後來呢,秦家的功勞越來越大,跟他的界限也越劃越明顯,他想更進一步難如登天,他有困難的時候,秦家也沒有朝他伸手……
他不用秦家,自己想辦法,憑什麼要被指摘?
“老爺,瞧您額頭都冒汗了,去妾的院子裡喝杯茶吧!”
“夫人,老爺去了喜林院。”
秦氏把所有的下人都趕出去,自己一個人在屋子裡,杯盞裡的茶水濺出來一些,是剛才連方嶼放下時,故意灑出來的。
他已經裝不下去了嗎?
她一動不動地坐在主位上,方嬤嬤擔心她,忍不住開口勸道,“我知道你心裡難受,可男人眼裡都喜歡溫柔小意的,您彆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她不是勸秦氏放下身段,她知道秦氏的傲骨,明知道怎麼說話才能討連方嶼喜歡,明明有那麼多手段能讓連方嶼回心轉意,但她什麼手段都沒用,眼睜睜看著連方嶼被越推越遠。
“夫人都是為了老爺好,但老爺當局者迷,不讓他自己去闖一闖,他怎麼能領悟到呢!”
方嬤嬤到底是過來人,“就跟養孩子一樣,從小就限製這個限製那個,不讓他自己摔一跤,他永遠不知道疼。”
良久之後,秦氏歎了口氣。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旁人強求不得。”
連曉小的婚事,不是她不上心,是她想挑個合適的,原本以為她年紀還小,再等一兩年說親也不遲,卻沒想到,竟是這般……
“您是說您自己還是說四小姐?”
方嬤嬤聽出了她話裡的意思,“以前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人總要向前看嘛,過兩年,三小姐再生個小的,到時候您就能放心了。”
做母親唯一的心願,便是孩子能開心快樂,至少連穗歲目前沒有讓她太過操心的地方,她也算是先苦後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