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這個時間,連穗歲還睡著,他嗯了一聲,動作輕柔地打開房門。
水汽鋪麵而來,地上濕滑,疏影撐開一把傘擋在他頭頂。
“彆吵到王妃。”
宮門口的血跡經過一晚上雨水的衝刷早就看不出來了,隻是腥味兒比其他地方濃鬱一些。
因為是宮裡的馬車,直接將楚知弋送到了距離禦書房最近的位置。
下了馬車步行隻需要一刻鐘便到了禦書房。
宸帝安然無恙的坐在上首的椅子上,地上零零散散跪了很多人。
“臣弟見過皇兄,這是……”
他驚訝的看著跪在地上的成王昀王郭京以及軍中大小的將領們……
“聽聞皇兄這幾日身子不好,請恕臣弟在家養傷,沒有及時來探望皇兄。”
宸帝好整以暇地盯著他,鬨劇到今天就該結束了。他早就想到,不過是幾天不上朝,就讓這麼多人浮現出不該有的心思。
但沒想到的是,最沉不住氣的竟然是他的兩個兒子以及郭相!
“九弟傷勢如何?”
昀王信誓旦旦地保證能除掉他,借著祈雨的名義誆騙他到城外,安排殺手刺客,沒想到隻是傷了他。
他手上的傷口還包紮著,裡麵已經長出了新肉。
“多謝皇兄關心,已經好多了。昨晚那場大雨,不辜負臣弟經曆的一番凶險。”
嗬,反倒是成全了他的名聲了!
昨天的局勢在宸帝的掌控之中,又不在他的掌控,他沒想到連金吾衛也有動作,隻是成王跟昀王都不承認。
金吾衛是帝王的私兵,要是能沒有帝王的手諭和兵符就能調動,哪怕是宸帝的親生兒子,下場也免不了一死!
況且,金吾衛本就不是他們調動的。
“父皇,兒臣隻是擔心您被妖後挾持,兒臣隻帶了兩千兵馬準備進宮救您,隻是恰巧出了點意外,他們擅自行動,真的不能怪兒臣啊!”
成王被宸帝拉著下了兩個時辰的棋,他的人馬順利殺到禦書房外,被宸帝早就埋伏好的兵馬抓了個現行。
他的解釋原本也能說得通順。
誰知道晚上,昀王也行動了。
雙方跪在禦書房裡對峙半晌,才發現,問題就出在包圍各府的金吾衛身上。
宸帝確實調動了金吾衛,但並不是讓他們去包圍相府,他一直防備的是楚知弋!
也就是說,圍在九王府門外的才是他調動過去的金吾衛。
其他人沒有收到調令,為什麼要擅自行動?
宸帝下令把所有參與進行動的金吾衛將領宣進宮裡,於是就有了楚知弋看到的跪了滿地的人的場景。
“皇上,還有一個將領沒來。”
內侍提醒道,“皇上,崔悅崔統領沒到。”
宸帝宣旨,他竟然敢不來?
內侍躬身從禦書房外麵進來,繞過跪了滿地的臣子到宸帝麵前。
“皇上,崔統領在府上自縊身亡了。”
崔悅死了?
宸帝的目光從成王和昀王身上探視了一圈,落在楚知弋身上。
成王跟昀王從昨天晚上進宮,至今沒有出過禦書房的房門,能殺人滅口的,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