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要辦的事情辦完了嗎?”
昀王頭都沒抬,明珠夫人徑直在椅子上坐下。
“我聯係了北遼在京城的暗探,我們可以安排一場刺殺陷害成王,但事成之後,王爺你也要幫北遼一個忙。”
“什麼忙?”
“我們要糧草,北遼元氣大傷,每年春天青黃不接,已經餓死了很多百姓,蕭炎要十萬擔糧草。”
昀王嗤笑一聲。
“你們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些,一場刺殺,幾十條人命,就想換十萬擔糧草?”
“夫人都被蕭炎送來做人質了,卻還在替北遼的百姓考慮,本王佩服。”
他抬頭看了一眼,這女人跟安太妃太像了,如果不是她處處針對楚知弋,他都懷疑安太妃沒死,如今換個身份又回來了。
上次林中的刺殺,讓朝堂一直動蕩到現在,不知道年底再來一次,明年朝中會不會徹底變天!
“前麵兩次刺殺,京中戒嚴,我們的人被抓了不少,這一次,我們堵上了所有暗線的性命,我們幾十年的謀劃,難道不值十萬擔糧草嗎?”
“值不值不是由你們說了算,這麼多糧草,本王要冒著多大的風險?”
他肯鬆口,明珠夫人鬆了口氣。
“隻要王爺這邊能有渠道,能開關口,我們可以自行買賣交易,一切都跟王爺無關。”
明珠夫人暗示到位,昀王隻需要牽線搭橋,事成之後,錢進他的口袋,事情他們保密。
聽起來是一筆很劃算的買賣。
但他沒有立刻答應。
“本王要看到效果。”
他自從秋獵起便借口養傷,推了朝中所有的差使。
為的就是以不變應萬變。
明珠夫人起身。
“王爺放心,必不讓您失望!”
風從門縫裡吹進來,昀王提了提身上的狐狸皮披風,把手上的書本翻了一頁,看到有意思的地方,輕笑一聲。
“主子。”
暗處人影跪至身前,昀王吩咐道:“該怎麼辦,你心裡知曉?”
“回王爺,屬下知道。”
“下去吧。”
今日臘月,京城裡年味兒濃鬱,沿街叫賣的小販好像突然多了起來,許多外鄉人聚集在京城,想看看今年朝廷特意舉辦的燈會。
燈會圍繞著皇城,各家做的燈籠都掛在街上,東城的燈籠是朝中官員們帶領家眷親手做的,燈籠的形製按照朝廷的規矩大差不差,做工精巧,上麵的配圖也有意思。
或簪花仕女圖,或仿製名人古跡的花鳥圖、戲水圖……
西城是尋常百姓們湊起來的燈籠,兔子燈獅子燈、魚燈……
南城和北城是商販們的聚集地,商販的燈籠不拘形製,好看就行,有人把燈籠做得跟房子一樣高,還有人做出了花車,鯉魚龍門……
各種各樣的花燈琳琅滿目數不勝數。
京城的達官貴族平民百姓都湧過去看熱鬨。
連穗歲約了陳燕心跟宋吉月,去楚知弋給他們留的雅間看三十六樓的表演。
從二樓看到街上攢動的人頭望不到邊。
“等到過年那幾天,街上肯定人更多!”
陳燕心被嚇到了,“這誰家要是丟個孩子,找都沒地方找!”
每年的燈會都有孩子走丟,有的是跟家裡人走散了,有的是被人販子盯上。
宸帝調撥了城外三大營的兵力給成王,讓他跟楚景安一起負責燈會期間的治安。
街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今年的守衛比往年嚴格多了。
不遠處,楚景安騎在高頭大馬上,被人群擋住去路,一眼望去全是人頭。
他本來有點泄氣,視線一瞥,正好看見她們,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