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徐瓊從薑皇後的寢宮出來,卻見方才送茶水的宮女紅盞也跟了出來,滿目關心的對著她道:“夫人,皇後娘娘性子溫柔,從不為難人的。不過夫人這也是第一次得了皇後娘娘的召見,膽戰心驚也是有的。不如,奴婢先帶您往彆處休息一會兒,之後夫人再出宮去。”
若依著上一世徐瓊的性子,怕真的被這宮女給騙了。
可現在的她,隻想著能趕快逃離這個地方。
太子殿下竟敢指使皇後娘娘身邊的宮女這樣算計自己,可見,太子是有多麼的肆無忌憚。
若自己不趕快離開這裡,隻怕結果是自己無法承受的。
想到上一世自己那樣狼狽的被人發現和太子在一起,這一世,卻又遭了太子的算計,徐瓊是絕不能讓自己成為太子的掌、中之物的。
所以,徐瓊看都沒看那宮女一眼,直接抓了寶笙的手,便出了長春宮。
宮女紅盞如何能看不出徐瓊腳步的虛浮,可她也沒敢真的依著太子殿下的意思,帶了徐瓊往隔壁的寢宮去。
她在徐瓊的茶水裡下了藥已經是嚇破膽子了,若再依照太子殿下的意願行事,若事情暴、露,太子殿下自然有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護著,而自己,隻怕到時候會被亂棍打死。
而她唯一能想到的法子,便是借口徐瓊執意要出宮,和太子殿下請罪說,自己根本攔她不得。
“姑娘,你怎麼了?”寶笙第一時間便發覺了姑娘的不對勁,尤其她發覺姑娘臉頰紅紅的,一雙眸子更是變得迷、離。
徐瓊喘、著氣緊緊抓著寶笙的手,道:“方才來的路上我記得有座廢棄的宮殿,你快扶我去那裡。”
徐瓊是知道自己身體的變化的,她如今強撐著出宮,隻怕會惹了事端。
而且,比起這個,她更怕太子殿下會直接追來,太子性子暴、戾,若知道那宮女未留住自己,隻怕不會善罷甘休的。
所以,當務之急是她得找個地方藏起來,之後再想出宮的事情。
寶笙這個時候終於明白過來,姑娘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幾乎要哭出來,“姑娘,太子殿下怎敢如此……”
寶笙哭著,卻也沒再敢耽擱,緊緊扶著自家姑娘便往那廢棄的宮殿去了。
好在還算順利,很快便到了那座宮殿。
這宮殿瞧著真的廢棄很多年了,磚石都裂開了,門前的草更是長了老高。
可徐瓊卻沒有心思顧及這些,她隻急著往宮門看去,待看到宮門上落了鎖,卻是鐵鏽斑斑時,她拿起石頭便朝那鎖敲去。
而等到她聽到哢的一聲,鎖應聲而開時,她差點兒是喜極而泣。
可徐瓊怎麼都沒有想到,等她剛走到院中,卻見一抹熟悉的明黃色的龍袍出現在了自己眼前。
徐瓊又豈會知道,這座廢棄的冷宮並非那麼簡單,而是承寧帝的生母端慧皇太後還是妃嬪時候曾經住過的寢宮。
這座宮殿在外人看來是廢棄了,可誰都不會想到,承寧帝讓人在寢宮的西南角留了一個小門,他時不時更是會往這裡來。
這些年,承寧帝都不記得自己第幾次來到這裡了,而每次陪伴自己身邊的,都是戚海。
今日卻是第一次,這裡被外人打擾。
可看著眼前徐瓊嚇得跪在地上,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還有臉頰上的緋、紅,緊緊握緊的拳頭,承寧帝幾乎不用想,若翻開她的掌心看,隻怕她的掌心已經是傷痕累累。
見承寧帝沉了臉,一旁,戚海躬身回稟承寧帝道:“皇上,今個兒皇後娘娘召了徐氏往長春宮吃茶。”
這事兒戚海昨個兒其實就已經回稟過的,可今日,皇上往這永寧宮來,難免想起往事,忘了徐氏今日往長春宮的事情,也是有的。
徐瓊卻再也撐不下去,惟有緊緊咬著自己的嘴唇,才不至於禦前失儀。
見徐瓊的嘴唇幾乎要咬出血來,眼中求救的視線,承寧帝大步上前便橫、暴、了她在懷裡往偏殿走去:“徐氏,你不很能耐嗎?上次在朕眼皮子底下算計了太子和裴家姑娘不說,這些日子還弄得鎮國公府成為整個京城的笑柄。”
“朕當你多有能耐呢,今日竟落得這樣狼狽。”
徐瓊聽著這話,卻是沒忍住落下淚來。
若是可以,她也不想受這樣的委屈,可她身份卑微,好些事情又如何是她能做得了主的。
她不過是案板上的魚,瞧著蹦躂的厲害,實際上不管是對於薑皇後還是昭貴妃,一刀就能砍、死她。
想到這些,徐瓊的淚水更是止不住。
承寧帝看她無聲的哭泣卻是感覺自己的心不由的往下沉。
他不由想到年幼時,自己的母妃也曾這樣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