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要奴婢說,您根本無需自己嚇唬自己。大姑娘如今再是得意,那也得是貴妃娘娘的對手才是。而且,您彆忘了,還有太後娘娘在呢,這樁事情,奴婢說句僭越的話,也算是皇上私德有虧吧,到時候太後娘娘,禦史,朝臣,哪個能真的任由皇上接了大姑娘入宮呢?”
錢氏聽著這話,頓時也冷靜下來不少。
是啊,皇上再是寵著徐瓊,那也不可能不顧及這些流言蜚語啊,何況,皇上對徐瓊,許也隻是一時新鮮罷了。
畢竟後宮佳麗三千,徐瓊又有什麼能耐,能讓皇上非她不可呢?
可想明白這樣的道理,錢氏還未來得及高興,卻又想到,今日自己之所以往鎮國公府來,那皆是被皇威所懾。可這事兒細細想來,其實頗有蹊蹺呢。
若依著正常的邏輯,皇上不應該讓她守口如瓶,瞞著此事嗎?
怎的還讓她故意往鎮國公府來。
可想而知,鎮國公老夫人知道了,很快,這事兒怕是會傳遍整個京城。
難不成,皇上便是故意要借她的嘴,讓這事兒弄得人儘皆知,然後鐵了心要接了徐瓊入宮。
否則,皇上若隻是一時喜歡徐瓊,那直接繼續悄悄的養在那彆院就是了,何須整出這些動靜來。
錢氏這般想著,便直接和金嬤嬤道出了自己的疑惑。
金嬤嬤聽著,頓時也是神色凝重。
可若皇上真的是故意弄得此事人儘皆知,是想接了大姑娘入宮去,那不就是說,日後侍郎府便是皇親國戚了。
錢氏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一時間,她又是欣喜又是害怕。
欣喜的是,若侍郎府成了皇親國戚,那老爺那戶部尚書的位子,是不是就有望了。
害怕的是,她和女兒如今得罪了徐瓊,若徐瓊故意為難自己,依著老爺的性子,怕是會休了自己,也要安撫住徐瓊的。
想到這樣的可能性,錢氏不由急了,“嬤嬤,你說我到底該怎麼辦呢?”
若早知今日,她斷然不會讓女兒追了裴令行往西北去的。
金嬤嬤安撫她道:“太太,您彆著急嚇唬自己,您該往好處想想。大姑娘若是入宮,那怎麼著都得提攜娘家吧。這可不僅僅是為了她自己,也是為了日後她膝下有了小皇子,提前做準備呢。”
“所以,大姑娘隻要不蠢,不可能再抓著往日的事情不放的。”
錢氏愣愣的聽著金嬤嬤的話,半晌之後,她又道:“若是這樣,那你說她會不會原諒妙兒呢?她若能幫妙兒一把,我也不敢奢求讓妙兒做了世子爺的繼室,隻求著她能護著妙兒一些,讓國公府的人把妙兒當個良妾,而不是被人隨意踐踏。”
這話倒真是把金嬤嬤給問住了。
她知道太太心疼二姑娘,可畢竟二姑娘和世子爺的醜事讓大姑娘那般下不來台,顏麵儘失,若換做自己,怕也不會輕易原諒的吧。
可沒等她說什麼,錢氏卻是又道:“這指不定她心裡根本就沒有世子爺呢?再說了,我們也不知她何時和皇上在一起的,許這五年裡,她早就已經是皇上的人了呢?既如此,她如何還有臉在此事上拿捏妙兒。”
延禧宮
高氏真和昭貴妃聊著兒子續娶的事情,而等高氏聽說,昭貴妃竟然瞅中的是內閣次輔曹家的嫡次女,直接便懵了。
這曹家嫡次女若她沒記錯,之前可是克、死過她那未婚夫的。
而且,還鬨騰過要當了居士,如今,更可以說是個老姑娘了。
娘娘怎能挑了這樣的人呢?
可沒等她委屈,卻見宮女神色匆匆進來回稟道:“娘娘,不好了,老夫人方讓人傳了消息進來,說是,說是……”
這宮女想到娘娘聽這這消息時該有多生氣,頓時嚇得就有些吞吞吐吐。
昭貴妃看她這樣,一下子就急了,“說什麼了?”
那宮女噗通就跪在了地上,戰戰兢兢道:“聽說今個兒那侍郎府夫人錢氏去了國公府,回稟老夫人說,她偶然發現徐氏如今並未住在寺院中,反而是被人安排在了小湯山的彆院裡。”
“而這人,不是彆人,正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