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等她提醒太子慎言,就聽從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隨即,便聽茂林小聲回稟道:“殿下,東暖閣來人了,說是皇上召您過去呢。”
趙氏聽著,頓時變得膽戰心驚起來。
太子的臉色也是難看極了,尤其想到一會兒又得在父皇麵前恭恭敬敬,太子一拳便朝牆上捶去。
見太子如此喜怒無常,趙氏安撫她道:“殿下,您不要急,有太後娘娘在,有薑家在,這天下遲早是您的。”
說完,趙氏又抓了太子的手,一字一頓提醒他道:“所以您這個時候,最要沉得住氣的。否則,隻怕會引了皇上的不滿和疑心。”
顯陽宮
徐瓊並不知道薑太後已經打上了自己的主意,她方才接見了諸位妃嬪和外命婦,便覺著有些累了,懶懶的靠在大紅色金絲迎枕上小憩起來。
可沒等她睡著,卻見冬至神色匆匆跑進來回稟:“娘娘,嘉陽長公主殿下方才入宮來了,而且還差人傳了話過來,說是邀您往禦花園吃茶呢。”
今日,內外命婦給娘娘請安,冬至冬月其實多少是提著心的。畢竟,娘娘今日這般得意,嘉陽長公主囂張跋扈的氣性,怕是會咽不下這口氣的。
可兩人怎麼都沒有想到,嘉陽長公主竟然如此沉不住氣,今日就要往宮裡來找娘娘的茬了。
可偏偏,娘娘雖是皇上親封的淳妃,可到底不比嘉陽長公主是皇族,而且還有薑太後做倚仗,若一會兒長公主殿下故意為難自家娘娘,隻怕娘娘少不了受了委屈的。
徐瓊在得知皇上把這顯陽宮給了自己那一日起,其實就已經想過,嘉陽長公主不會放過自己了。
所以,這會兒她倒也不怕,反而是讓寶笙侍奉著她重新梳妝打扮。
“娘娘,您難道不擔心嗎?嘉陽長公主可和長寧長公主殿下不一樣的。長寧長公主殿下有多和善,嘉陽長公主就有多跋扈,奴婢真的擔心,一會兒您受了委屈。”
寶笙私心覺著,自家娘娘能避著嘉陽長公主,就該避著的。今日即便是避不過去,那也該趕緊找了人往東暖閣傳話,這樣,起碼皇上還能護著自家娘娘。
徐瓊卻是攔了她,似笑非笑道:“這點兒小事,何須驚動皇上。”
在徐瓊看來,皇上和她的交易,原本就是為了對付薑太後,如今,嘉陽長公主作為薑太後的獨女突然蹦躂出來,其實正合徐瓊的意思呢。
因為嘉陽長公主越跋扈,越囂張,隻會讓薑太後顏麵儘失。
畢竟,自己是皇上親封的淳妃,而這顯陽宮,也是皇上賜給自己的。
嘉陽長公主反過來卻為難自己,這豈不坐實了她對皇上心存怨懟,甚至是,根本沒有把皇上的威嚴放在眼中。
禦花園
嘉陽長公主一身寶藍色金線騎裝,手執馬鞭,瞧著好不英氣。
一旁侍奉的楚嬤嬤,卻是要嚇死了。
這嘉陽長公主性子便是再驕縱,可敢騎了馬入了內宮,如此荒唐之事,如何能不惹人議論。
偏偏,她有心勸著自家殿下,殿下卻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楚嬤嬤當然也知道,自家殿下是因著顯陽宮被那淳妃娘娘搶了去,所以才想用這法子告訴眾人,她依舊是尊貴的長公主殿下。
可在她看來,殿下當真是糊塗了,如今皇上因著忌憚外戚,和太後娘娘母子間早就失和,可殿下絲毫不知低調,反而愈發囂張,這如何能不惹了皇上動怒。
尤其殿下還特意叫人請了淳妃娘娘往禦花園來,楚嬤嬤想想,就覺著膽戰心驚極了。
“殿下,您聽奴婢的勸,彆再置氣了。您今日騎馬入了內宮,已是不成體統了,若您再為難了淳妃娘娘,隻怕皇上會動怒的。”
可楚嬤嬤沒想到的是,嘉陽長公主聽了她這話,滿目的諷刺道:“他當年不過是宮裡庶出的皇子,便是他那母妃,也不過是父皇的庶妃,他如今再是高高在上,可本殿下卻是永遠都記得,他早些年是那般狼狽的樣子。”
在嘉陽長公主看來,自己永遠都是嫡出的公主,身份顯赫,尊貴無比。
楚嬤嬤看著殿下絲毫不聽勸,唯有暗暗歎息一聲。
殿下當真是糊塗呢,這些年連太後娘娘都有些避讓著皇上,她又哪來的膽子,敢這樣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