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李敬慶雖然是遠近聞名的敗家子,可他並非是一個天生的壞種。
甚至現在村民們提起他都說李敬慶以前是一個非常上進的小夥兒,他之所以變成現在這個模樣,其實就是為了報複我爺爺。
他心裡恨我爺爺,所以才會千方百計的折騰禍害他。
這也是他明明那麼過分,爺爺卻總能容忍他的原因。
可到底是什麼事兒讓我爸如此怨恨我爺爺,甚至以這種方式報複自己的親爹呢?
這件事說來話長。
爺爺當年拜師牛二爺學縫屍手藝的時候,牛二爺掐算了爺爺的生辰八字道:“你這孩子八字夠硬吃這碗飯成,可這一行畢竟是跟死人打交道,模樣太周正肯定不行。”
這也就是俗話說的長的醜的能辟邪,爺爺聽聞此話心一橫直接把臉給劃了,毀了相貌落了一條猙獰的疤痕,早年間他靠著自己的手藝和牛二爺的旗號也賺了不少錢,身邊也不缺個鶯鶯燕燕的,可解放後爺爺一直吹噓的二皮匠講究變成了他封建餘毒的鐵證。
爺爺因此被下放到了鄉下接受改造,風波過後乾脆落戶了鄉下,也就是我們現在住的龍壺口鄉水坑陳村。
他沒彆的手藝,便重新立起了縫屍人的牌子,可生意少之又少,好在他這一行多少也懂點陰陽墓葬學的本事,靠著給人指點風水掐個日子給屍體化個妝什麼的,倒也勉強糊口。
臉上一道疤本身就顯的十分猙獰,乾的又是縫屍這種吃死人飯的買賣,爺爺那時候想成個家很難。
後來有一個原本是本地財主家的姑娘,因為家庭成分問題耽誤了婚嫁成了老姑娘,她看爺爺老實,不嫌棄他的職業和窮苦嫁給了他,隨後給他生了雙胞胎兒子,老大取名李敬慶,老二李敬之。
李敬慶是我這個敗家子老爸。
李敬之則是我那個傳說中的二叔。
奶奶知書達理,把家裡照顧的井井有條,教子有方,我爸跟我二叔倆人上學的時候學習都很好,隻是因為家窮供不起倆學生,作為長兄的我爸主動輟學跟著村子裡的建築隊外出做小工,日薪三元七角。
可就是這微薄的收入供著我二叔上了大學,隨後二叔畢業,分配到龍壺口鄉一個機關吃起了皇糧。
沒過兩年,二叔談了戀愛,是同單位的姑娘,名叫王秋月,龍壺口鄉人,情投意合郎才女貌,很快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結果就在我爺爺去了王家下聘回來之後,事情出現了變故。
爺爺堅決反對這門婚事。
堅決到二叔跪他床前把頭磕爛也不行。
問爺爺原因,爺爺也是死活不說,就一句話,這婚事不能成。
消息傳到了王家,王家人也生氣了,說我沒嫌棄你李玉成是個縫屍匠,你倒是嫌棄我家姑娘了,你李玉成的兒子有前途,我王家的姑娘也是掌上明珠,王父做事十分江湖,帶著本家人來我家退還了彩禮,又把家裡一通打砸。
這麼一鬨,二叔的婚事徹底黃了。
我奶奶身體不好,因為這件事直接氣的撒手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