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擎天的話讓流風霜陷入了深思。
許久之後,流風霜道:“楓老大人,我們這次營救你非常順利。我也與宗寒正式交手了,他的修為古怪,厲害。那顆大金丹更是無所不破,越殺越強。我後來提出給宗寒一些法寶,丹藥,他拒絕了。大概他也看的出來,我給他法寶,丹藥會成為致命的東西。”
楓擎天微微一驚,道:“大人您的意思是,他有心要放了我們?”
流風霜道:“看此人生平,前些年修為也不如何厲害。但他依然能夠戰無不勝……由此就可以看出,他這個人智計也很厲害。至少不在我之下,如果此番我與他交手激烈,營救也頗不順利,費很多曲折。那我還覺得可能是我勝了。眼下看來,我倒覺得,他本就不想殺你們。隻不過,任務在身。更不想因為對你們有任何徇私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他就一直無為而為。他在和我的交手中,說話方式就格外的尖銳,一副正邪不兩立的態度。”
楓擎天道:“宗寒確實是個非常聰明的人,您說他有意放了我們。這倒也是有可能的,畢竟,他自己也說過很多次,他與我們楓家無仇無怨。”
流風霜沉吟半晌,隨後道:“有趣有趣!這樣一個人生在了審判院,而且還得到了重用。看來,審判院是有心要和裁決所一爭高低了。他們兩家爭的越厲害,我們的日子就會越好過。”
兩天之後,陳揚一行人回到了審判院中。
這一趟楓家任務也算是失敗了。
在歸途中,紅綢什麼也沒多問陳揚。
她知道有些可以問,有些不能問。
這趟任務,天查司也有參與。所以對這個結果,他們也不好多說什麼。陳揚也讓紅綢和英羅西寫了詳細的述職報告。
之後,陳揚又去見了滄海嵐。
已是夜晚。
陳揚與紅綢一起來到了西嵐莊園。
銀灰色的光芒照在莊園的草地上,莊園的正前方乃是燈光噴泉。
這個莊園,一向都是美輪美奐中透著幽靜。
陳揚與紅綢都是著正裝而來,猶如參加一場舞會一般。
滄海嵐在地下茶室裡煮茶,陳揚與紅綢一起拜見。
彼此相坐之後聊了許久。
滄海嵐忽然意味深長的道:“小寒,我這裡沒有外人。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跟老師說句實話。”
陳揚也不藏著,掖著,笑笑,道:“能說的實話,我一定說!”
滄海嵐道:“楓家人被救走,你有沒有放水?”
“哈哈,沒有!”陳揚說道。
滄海嵐似笑非笑,道:“是嗎?”
陳揚道:“真的,老師。對方很強,我是力以赴!當然,我也跟您交個底。如果我不想他們把人救走,那我可以多動一些腦筋。甚至,那個圈套都不會鑽進去。楓家人的死活,我不關心。所以,我懶得去費心思。”
滄海嵐對陳揚這番回答很是滿意。
他認為陳揚足夠真誠。
“我在回來路上有和紅綢聊過,當然,這些內容傳出去有些大逆不道。實際上,我們是認為,無憂教也未必就多罪大惡極。勾結無憂教,真的該死嗎?”陳揚接著說道:“不過,我沒有心思去細想這些東西。上麵的法律,教條是怎樣,我們去遵守即可。我和無憂教也沒有交情,肯定不會為了他們而來斷送我自己的前程。”
紅綢在一旁微微點首,表示讚同陳揚的話語。
滄海嵐一笑,道:“你能這麼想,老師很是開心。無憂教從本質上來說,是不可能被我們認可的。因為它的許多製度,行為和我們是背馳而行的。如果無憂教被我們承認是合法的,那麼加入無憂教的人會越來越多。這對我們統治這個星域是不利的。”
他頓了頓,又道:“正是基於這個原因,所以我們將他們定義為邪教。並且不給他們合法地位……誰加入,我們就嚴懲。這都是一種政治手段。”
陳揚苦笑,道:“我能想到這些,隻是沒想到老師您會跟我們直說。”
滄海嵐道:“你們都是我的學生,關上門來,沒什麼不可以說的。你看我跟你說了很多,彆以為老師就是個沒有城府,隨便交心的人。老師看人很準,還沒有出錯過。小寒,我很信任你,明白嗎?”
陳揚道:“在原始學院的時候,我都院長師父信任,我過的很安心。在這審判院裡,我知道我的背後永遠有老師您這個強大的後盾在,所以我也很安心。”
滄海嵐哈哈一笑。
他今日仿佛格外的開心,接著就對紅綢道:“今日此情此景,應該喝酒。紅綢,去準備酒菜過來。我要和你們不醉不歸!”
陳揚也感到心中開懷了很多。
人越經曆的多,就越明白人心之可怕。
但同時也明白,人與人之間本來就不可能毫無保留。當你毫無保留時,就會期望很高。期望越高,失望就來的越快。
但這並不是他人的問題,而是你自己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