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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逛逛市集,猜猜燈謎,累了就坐下喝茶吃點心,不知不覺夜色漸深。
無人注意到,無上神的眼眸微微眯了起來。
嶽姍為了好看隻穿著單薄的裙裝,沒穿襖子,夜一深便開始感覺到寒意,抱著雙臂冷得直發抖。
易春仙的玉兔燈也滅了,提著燈的手凍得發青。
“夜裡風寒,是時候要回家了。”王冬冬見狀,主動說道。
雖然她也覺得忽然變冷了許多,但她有修為在身,禦寒能力比普通人要好,可是嶽姍和易春仙兩人可受不了,這樣下去會凍出病來。
三人沿著街道往回走,想著先送嶽姍回家。
街上依舊人頭攢動,笙歌歡騰不見停歇,梨花翩翩落得整個街道都成了淒涼的白色。
“姑娘,要猜燈謎嗎?”
剛轉過一個街角,一個攤主熱情地招呼道。
他的攤位上掛著色彩斑斕的燈籠,但感覺做工粗糙,顏色過於鮮豔。像是那盞金魚燈眼睛一大一小,身上的鱗片斑駁發綠,看著是生病了;還有那娃娃燈,雪白的皮膚,臉上兩坨鮮豔的腮紅,血紅的嘴唇,塗得漆黑的雙眼瞪得大大的,仿佛直勾勾地盯著,顯得有些詭異。
三個姑娘都被這些燈給醜到了,嶽姍搶先拒絕道:“不了不了。”
然後她們匆匆繼續走去,沒看到背後那個攤主正一臉怨毒地看著她們。
剛沒走幾步,又一個聲音從旁冒出來:“姑娘,玩燈謎嗎?”
這聲音陰惻惻的,她們循聲看去,是一個臉色慘白的大娘,她攤上的花燈竟做得比上一個還要醜陋。
頂著豬頭的雞身燈籠,隻有一個妹妹頭的腦袋燈籠,剝了皮的猴兒燈……一個個扭曲又可怕。
王冬冬覺得有些不對,但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嶽姍就直接很不耐煩地說道:“不用了。”
大娘的臉色更慘白了一些,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嶽姍,眼白都要突出到眼眶之外了。
王冬冬覺得自己應該要想起什麼,可是腦子似乎蒙了一層薄膜,隻能被嶽姍拉著往前走。
易春仙也感到有些不安,默默攥緊了手裡的玉兔燈。
街上的喧鬨變得有些遙遠,詭異的靜謐似乎夾雜著一些尖叫和哀嚎之聲。
遠處上下遊走的舞龍龍頭一直盯著她們這邊,身子兀自扭動著,裡麵鼓鼓囊囊,龍身上薄薄的布料隱約透出一些鼓脹的血肉,甚至可以看到有些人的頭顱擠在裡麵,身子下方的腿部密密麻麻。
另一旁打鐵花的匠師不知疲倦地將鐵汁擊打上天,金色花火如焰火一般,但他似乎忘了所有的禁忌,花火落下來禁直直落在自己身上,燙得皮膚焦黑發泡,但他恍若無感,繼續取來鐵汁擊打著,全身澆得血肉模糊,幾欲見骨。
不對不對,一切都不對,但具體哪裡不對,王冬冬說不出來。
這時,眼前又出現了一個燈謎攤子。
這一回,攤子上的花燈都是鮮紅顏色,鮮紅的兔子、鮮紅的月亮、鮮紅的猴子和鮮紅的娃娃。
“要猜燈謎嗎?”
那個攤主沒有麵皮的鮮紅臉上瞪著沒有眼皮的兩個圓溜溜的眼睛,咧著兩排雪白的牙齒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