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不太對要從十多天前開始,有一日娘子突然睡到晌午才起來,平時她都是雞鳴之時就起來侍奉公婆,自打入門以來十年沒落下過一次。但那日,我看她醒來後精神實在不太好也沒有過於苛責。”
“你當然沒必要苛責她了……”柳笙小聲嘀咕道。
“你說什麼?”富有財疑惑道。
“沒什麼,您請繼續說。”
“哦,然後,她一醒來就餓得不行,吃了午飯還不滿足,讓婢女去街上買了兩大碗豬下水,吃得老香了。”
“豬下水確實好吃,貴夫人許是吃得多了些,不知奇怪之處是?”柳笙想到用薑蔥八角香葉料酒煨得極爛,然後蘸著辣子吃,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但她以前最怕豬肉腥臭味!更不會吃豬下水!連我偷偷吃一口也要被她嫌棄!”富有財激動地說道,“再後來,她每日都要吃……也不一定是豬下水,牛的羊的她也吃,總之每日都要買內臟來吃。”
“這也就罷了,她一開始還吃的是煮熟的……最近!我最近才發現她竟然開始偷偷吃生的!”
“那日,我晚上喝多了酒,半夜起夜,結果剛好看到她鬼鬼祟祟地往後廚走去。我看她行跡怪異就偷偷跟上去,結果看到……”富有財臉色驚恐,咬住牙關,似乎想起什麼極為可怖的景象。
“沒事,您慢慢想,準備好再說。”柳笙安撫道。
富有財又喝了一口茶,深吸口氣:“我看到她在廚房裡直接啃食著那些生肉,特彆是那些內臟,她捧在手上吃得滿臉鮮紅……”
“我不敢驚動她,但真的越來越害怕,她最近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好像我是盤中餐一般!”富有財嚇得臉上的肥肉抖動起來。
蘇彥君也醒來了,關切地坐一旁聽著:“那現在怎麼樣了?”
“現在嚇得我連回家都不敢,我讓我爹娘也搬到鄉下的莊子上住了。”富有財拍了拍肚子,啪啪作響,“那一幕惡心得我都好幾日吃不下肉,瘦了好幾斤。”
蘇彥君聽了嘴角扯了扯。
“這事還需要了解一些細節我們才比較好進行分類,您想想在她那次昏睡之前有沒有什麼和平時不一樣的事情呢?”柳笙繼續認真地問道,“比如說去了什麼地方,吃了什麼,碰了什麼?”
富有財努力回想著:“去了什麼地方?應該沒有,我不怎麼讓她出門的。我這人還是比較傳統,我能賺錢養活她,她又何必拋頭露麵的,成何體統?”
渾然不覺這話會得罪日日拋頭露麵的柳笙和蘇彥君,繼續說道:“吃的也跟我吃的差不多……在後院也沒見其他人……”
然後,他突然眼睛一亮,想起什麼來:“前一日,我母親念著她照顧公婆甚是辛苦,想給她一個我們家祖傳的手鐲,還特地問了我意見,我想著這手鐲雖然是上古之物甚是值錢,但畢竟是我娘子,給了就給了吧。”
“對了,她是戴著這個鐲子入睡的!”
這麼一來,事情也很清楚了。
蘇彥君這回直接與織造院探巡司聯係,說明了富有財的事情,探巡司聽了也覺得有些蹊蹺,馬上安排人手去富有財家裡。
……
等探巡司的修士回來後,看他們身上血跡斑斑,蘇彥君好奇地上前問了一嘴。
“你們受傷了嗎?”
“這不是我們的血,是那個婆娘的。”其中一名修士冷漠地說道。“已經擊斃了,神智完全被侵蝕。”
“確實是那手鐲有問題,不僅僅是普通的上古之物那麼簡單,但也不是詭物,應該是靈物,戴上後有可能會激發嗜血,具體的觸發機製還要讓異研司的瞧瞧。”
另一位探巡司的同僚跟蘇彥君還是挺熟的,也願意多說幾句。
“隻能說上古靈物,確實不一般。”
柳笙在旁聽著,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