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
“地母大人需要我等!”
“開始!”
他們齊聲高呼,眾多弟子的回聲如同雷霆滾滾,士氣如虹穿雲。
然後,集結所有力量,向崇道祠主廳進發。
領頭的弟子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用布條搓成的幾條繩索,一一套在神像後頭。
神像莊嚴肅穆,似乎神聖不可侵犯。
但他們沒有理會,心中已再無舊日虔誠,隨著一聲令下,眾人一起發力,攥著繩索企圖將神像從高台上拉下。
雖然那麼多人一起拉動,但神像卻是牢牢嵌在神台上,紋絲不動。
這一刻,從七玄學舍籠罩的黑暗中傳來更加壓抑的氣息,神像麵部泛起層層黑色漩渦,神像發出震懾天地的怒意。
那些詭物的嘶吼聲更近了,無數的詭物奔襲而來,猶如末日前奏。
豬頭廚子猩紅著眼,拿起菜刀衝向眾人。
肉團詭所有的腦袋都獰笑著,滾了過來。
麵對這些曾經恐懼萬分的存在,山下的弟子雖然抖如篩糠,但紛紛拿起了武器。
這一次!
不想再活得像螻蟻了!
然後,鮮紅之色濺滿了青石板路,肉體開出朵朵肉芝。
而山上崇道祠中,那數條拉著神像的繩索一直延伸到院中,其上有無數雙堅定的手在拉著。
神像的怒意凝聚著,黑色漩渦降下莫大威壓,最前端的弟子七竅溢出鮮血。
“不要看神像!”
江濤吐出一口鮮血,忍著臟腑儘碎的疼痛,嘶聲道。
他已經突破了煉氣期,勉強能撐一下。
眾弟子雙手緊握繩索,肌肉繃緊,臉龐張紅,齊心使著力。
然而神像的威壓令人窒息,還是一個又一個弟子地陷入譫妄,然後倒下。
但後頭還有很多弟子,一個接一個地補上。
要離開這裡!
就算不能離開,也不能讓幕後之手好過!
我們死,也要剮下這所謂的神一層皮。
突然,神像下端發出了一聲輕不可聞的碎裂聲,一顆細小的碎石從基座掉落。
輕微,但充滿了希望。
……
七玄上人看到的正是此時,他驚愕又憤怒地看向柳笙。
“是你?”
“你怎麼知道……”
柳笙直接接話道:“怎麼知道那個神像與你本體息息相關?”
“這不是很明顯嗎?”
“你吞噬了那麼多人,孽障很嚴重吧?所以即使您不斷吞噬,但還是詭氣重於靈氣,難以修行。”
“所以才會需要一個祠堂,派下一部分的您鎮住怨魂,以牌位約束,以香火供奉,以眾人修煉激發的靈氣滌蕩怨氣,消除孽障。”
“但還是時常鎮壓不住,所以你才會定時降臨本體。”
七玄上人聞言,也沒有說柳笙的猜想對還是不對,但表情更為陰沉。
“你跟我說那麼多,是為了轉移我注意力?”
柳笙攤手無辜道:“我真的是純粹的求道之心啊!”
“對付您,需要吸引注意力嗎?”
“那麼多層時空糾纏在一起,您早就看不過來了吧?”
“所以您也發現不了我在您眼皮子底下搞的小小動作。”
說著,柳笙從懷裡摸出一張寫滿了大字的紙張。
儘管紙張不大,但七玄上人的眼力超群,能清楚地看到上頭以鮮紅的顏色書寫的十分誇張誘人的語句:
【你是否也在每天為了生存而掙紮?】
【你是否覺得自己活得螻蟻不如?】
【你是否想離開這永世的黑暗?】
【你,想活著嗎?】
【如果你想,就去藏書樓找地母大人,她將為你指引方向。】
當然這些大膽而羞恥的標語是跟江濤和齊友林他們一起想的。
他們算是她的第一批“教徒”。
當然,“地母大人”這個讓人腳趾摳地的稱號是小觸手鬨著起的。
後來,柳笙化身為活字印刷,用小觸手瘋狂複製了大量的這類傳單,四處散布。
終於還是吸引了不少好奇的人。
雖然也有人質疑過她,但很快震懾於她的觸手威勢之下。
而對於柳笙說過的關於七玄學舍沒有出路的黑暗真相,許多人一開始是半信半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