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肆的眸光掃了一圈,緩緩落在謝琉姝身上,她今日穿了件桃粉色的羅裙,如瀑的烏發挽了一個雲鬢,整個人看上去乖巧溫柔。
沈肆的目光沉了一瞬,而後落到蘇太後身上,“兒臣給母後請安。”
蘇太後擺了擺手,“免禮吧,你政務繁忙,不必一直往哀家這裡跑。”
沈肆未作聲,反而轉了話題道:“母後方才在說什麼,也讓兒子聽聽。”
蘇太後並不是沈肆的生母,她先前雖是中宮皇後,可卻不得先帝寵愛,膝下無子,隻有一個公主,先前太子養在她膝下,隻可惜太子福薄,未能繼位。
蘇太後便扶持七皇子登基,如今也是後宮最尊貴的女人。
蘇太後冷冷看了謝琉姝一眼,並未藏著掖著,“哀家聽說,魏家世子也快入京了?”
沈肆撥弄茶水的手一頓,目光沉了一瞬,緩緩抬起頭來,“半月前邊關傳來書信,說魏世子大敗匈奴,不日便可回京,朕想著他鎮守邊疆辛苦,還苦惱要給他個什麼封賞。”
“良田錦衣,皇帝自行決斷便可。”蘇太後懶懶道。
沈肆笑了笑,忽然道:“母後說的是,可是朕聽聞,清和似乎對魏世子有心,朕原本想著賜婚,如今看來,怕是魏瑄沒這個福氣了。”
清和是蘇太後唯一的女兒。
蘇太後這下眉頭擰的更深了,魏家滿門清貴,清和嫁過去倒也不吃虧,可是方才雪容說,魏瑄與謝琉姝是青梅竹馬?
蘇太後麵色沉了一分,怎麼哪裡都有她的存在。
在壽安宮又待了一會後,蘇太後忽然犯困,隻留下了蘇雪容一人伺候,將沈肆和謝琉姝一塊放了出去。
晴陽白雪,日光正盛。
方才再度聽到魏瑄的名字,她竟覺得有種恍然隔世之感,想起最後一次見魏瑄似乎還是五年前,記憶力的少年肩上覆滿了寒霜,隻那一雙眼眸卻在夜裡熠熠生輝。
他說,匈奴屢次侵犯我朝,邊關百姓不得安枕,待他長大了,定要向前朝的威騎將軍一樣,用手中的長槍將匈奴驅逐。
一彆多年,早已物是人非。
方才蘇雪容雖是故意試探,可卻仍然叫她的心亂了。
故人仍舊在,隻是早已不複當年。
謝琉姝抿唇思索著,未曾注意到身後那個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
沈肆的眸光打量著少女纖細單薄的背影,從壽安宮出來之後,她便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一個沈洵還不夠,如今又來一個魏瑄,她那心裡,究竟還藏著多少人。
他輕輕咳了一聲,少女恍若才醒神,連忙轉過身來,“陛下。”
沈肆點了點頭,忽地湊近,少女身上的馨香傳入鼻尖,昨夜似乎也是這樣的味道,讓他不由沉浸。
沈肆眸光沉下來,壓下心中那瘋狂滋生的妒意,他昨晚與她同床時,帕子上落了紅,便也意味著,他才是她第一個男人。
沈肆的心情忽然好了起來,瞧著她出神的模樣,竟也沒有那麼礙眼了。
“你說朕要不要給魏瑄賜婚?”他玩味道,瞳孔裡是藏不住的惡劣。
謝琉姝怔了怔,抬起頭看向他,少女明澈的眼眸無半分雜念,似乎認真思索了一番,“魏世子立下汗馬功勞,陛下應當犒賞他,但婚姻之事還是講究二人意願,畢竟強扭的瓜不甜。”
沈肆的眸光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