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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琉姝回來後,心情有些沉悶。
晚膳用的都比從前少了半碗,朱嬤嬤還攛掇著她去找沈肆,說是趁著陛下如今對她還算有興趣,要一鼓作氣說不定就能懷上小皇子。
往日她聽這話時,雖然心裡不適,可遠遠沒像今日這樣煩悶。
不知是不是因為見到了張文青又被勾起幾縷關於沈洵的回憶,她覺得腦袋發沉,隱隱有些喘不上氣來的感覺。
她摸了摸心口,淡淡道:“嬤嬤,我累了。”
朱嬤嬤這才注意到她的異樣,隻見少女眉間一抹愁態,臉色確實比往常要蒼白不少。
隻是朱嬤嬤仍舊不屑的撇撇唇,一個鄉下來的小丫頭,哪裡那麼多毛病。
若不是受到老爺囑托,她才不願意伺候她。
朱嬤嬤沒管謝琉姝的不舒服,轉身就離開了這裡。
她一走,室內倏地安靜了不少。
天色陰沉,冬日裡的夜晚比起往常要更寒冷些,謝琉姝看到窗戶沒關緊,寒風泄進來,怪不得她從剛剛便一直覺得冷。
她起身,走到窗戶前,餘光裡又瞥到了那株綠梅,腦海裡閃過一個光景,兩年前,似乎也有一個人在漆黑的寒夜裡,爬上樹上,為她折了一支綠梅。
謝琉姝唇邊難得露出一抹極淺的笑意。
她正準備關上窗戶,卻聽到牆角傳來一道極其輕微的聲響,她蹙眉望去,發現是一隻雪狸,在這冰天冷地的神宮裡,能看到一隻雪狸也著實不易。
不知是哪個宮人偷偷養著。
謝琉姝沒去管它,她覺得有些困意襲來,實在支撐不住,關了窗戶就走到塌前歇下了。
這一晚,她做了一個綿長的夢。
夢到了許久不見的沈洵,他還是一如既往溫和,嘴角含笑,輕輕喚她。
“阿姝,彆來無恙,你過得還好嗎?”
夢裡的她狠狠搖了搖頭,她過的一點都不好。
那個如月華般的男子仿佛從雲端上輕輕走下來,將她攏入懷裡,心疼的說:“對不起,是我不好,讓你受苦了。”
謝琉姝鼻尖酸澀,她哭不出來,她的眼淚在沈洵離開那一日便已哭儘了。
她貪戀他的懷抱,私心想讓這個場麵停留的久一些。
可她一抬眼,麵前的沈洵消散,另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
“你是朕的女人,居然還敢想彆的男人,朕是不是對你太縱容了。”
謝琉姝轉頭,看到一個玄衣男子自黑暗中走來,他肩上覆滿了寒霜,臉色沉的仿佛能滴出墨汁來。
皂靴踢開麵前的遮擋物,直直的來到她的麵前,眼裡閃著寒光,冷笑道:“沈洵死了,他的屍體都腐化了,謝琉姝,你隻能是我的。”
不是的,騙人,她剛剛還看到了沈洵。
然而沈肆的聲音依然像索命的鬼魅般陰魂不散,他用指尖挑起她的下頜,強迫她對上他的視線,謝琉姝看到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眸,長睫抖了抖。
“看清楚了,朕才是天下之主,普天之下,沒有人可以違背朕的旨意,你也不例外。”
“你不是想要孩子嗎,朕可以給你,隻要你乖乖留在朕身邊,朕讓你做皇長子生母。”
“但若是你生出了彆的想法,彆怪朕無情了。”
沈肆的聲音冰冷無情,附在她下頜上的手指漸漸往下遊走,他挑開她輕薄的衣衫,高大結實的身軀漸漸覆上……
謝琉姝不經意偏頭,似乎瞥到了沈洵那雙溫柔含笑的眼眸。
他似乎就站在不遠處,看著她,被沈肆一步步占有……
不可以這樣,不行的。
夢裡的她開始反抗,一個激靈,身子有種失重的感覺,她從榻上坐了起來。
真是荒謬。
她竟同時夢到了沈洵和沈肆,還是那樣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