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身份低微,又為了孩子一忍再忍,不得已,未曾反抗。
誰料卻因一位看守的內侍醉酒,竟掀翻了燭台。
承羽跌跌撞撞趕回去時,隻看到漫天的大火,火勢滔天,幾乎要燒毀一切,而那高傲的貴妃,卻假惺惺掉下幾滴眼淚。
後來那胎生了個女兒,便是姮安公主。
瑤貴妃自知自己已不能有孕,故而請旨,撫養了當時隻有五歲的承羽。
這些年,對著仇人叫母妃,已經是讓他感到十分屈辱了,若不是打消了她們疑慮,他未必有今天光景。
思及此,承羽眼底閃過一絲陰翳,半晌後,闔上雙眸。
華安宮中。
姮安剛喝下苦澀的湯藥,不知想到了什麼,她驀然抓住侍女的手,詢問:“哥哥可有給你傳信?”
侍女將碗放在一旁,搖了搖頭。
須臾,她安慰道:“公主,且寬心吧,王上已經快到京城了,想來不久就能與公主相見了。”
“那就好。”
姮安喃喃自語,眼底卻浮動著一絲猶疑。
半晌後,她目光落在正在收拾藥渣的侍女身上,語氣平靜道:“本宮有些乏了,你去點一些安神的香料來。”
侍女不疑有他,轉頭便去了香爐旁。
她離開後,姮安悄悄將一些殘餘的藥渣收起來,而後若無其事躺回塌上。
傍晚時分,原本晴陽旭日的天際驀然落了一場疾風勁雨來,琉璃殿今日來了一位稀客,謝琉姝抬眸望去,那人披著一件黑色鬥笠,麵容浮著一層病態的白。
謝琉姝抿唇,淺笑:“貴妃今日怎麼來了?”
姮安蹙了蹙眉,直接切入主題,她跪在大殿中央,語氣恭敬平穩:“臣妾懇求皇後娘娘一件事。”
“什麼?”
姮安伸手將一些包裹著的藥渣遞過來,恭聲道:“臣妾想請娘娘看一看,這是什麼藥。”
“為何不去太醫院?”
姮安慘笑一聲,若是可以,她也不用喬裝成這樣來見她,“娘娘,從前是姮安不懂事,隻要娘娘肯告訴臣妾這是什麼,姮安願意幫助娘娘。”
謝琉姝目光落在她身上,姮安的麵容,比之那一日更加瘦削蒼白,那一日給她診斷時,她雖不確定,但姮安的病症,確實有些古怪。
後來因為沈洵的事情,她幾乎要忘記了這回事。
不成想,姮安竟自己察覺到了異常。
思及此,謝琉姝斂了斂眸,用指尖拿起那一些藥渣,低頭聞了一下,片刻後,她眸色微變,神情複雜的看向姮安。
大雨傾盆,驚雷驟響。
姮安失神落魄的回到宮殿,身上都被雨水淋濕了,侍女聽見動靜,眼眸微閃,緊接著便道:“公主,您去哪裡了,讓奴婢好找。”
姮安目光沉沉落在她身上,眼前的人,是自己最信任之人,到底是什麼時候,被皇兄收買的。
她唇邊浮起一抹慘淡的笑意,半晌後,竟是咳出一口瘀血。
“公主!”
昏迷前,姮安眼前浮現的,是小時候皇兄帶她出去玩,總會把最好的東西給她。
就連母妃都說,不可嬌縱了她。
但皇兄卻時時將她放在心上,母妃每次動怒要責罰她時,皇兄都會擋在她的身前,原本屬於她犯下的過錯都由皇兄擔下了。
從小到大,姮安最親近的人便是他。
怎麼可能是皇兄。
這要她如何承受。
京城外的一座宅院,承羽倚靠在窗前,目光沉冷,半晌後,他伸手摸上心口。
不知為何,方才那裡傳來一股刺痛。
承羽斂了斂眸,旋即走到桌案前,拿起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