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還活著。”
沈肆從黑暗裡踏出來,目光落在那道被人用劍抵著脖頸的人身上,多日不見,她似乎瘦了些,沈肆眼底微微一暗,半晌後,將眸光落下沈洵身上。
緩慢而平靜道:“放了她,朕可以留你的命。”
聞言,沈洵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哈哈大笑起來,“小七,你怎麼還和從前一樣天真呢?”
“你難道不明白嗎?我們之間,向來隻能存在一個。”
沈洵冷冷說道,劍刃抵在謝琉姝雪白柔軟的脖頸上,稍有不慎,便會割破肌膚,血濺當場。
她唇色白了白,腦袋有些發沉。
傍晚的風吹過臉頰,她目光落在不遠處那抹玄衣身影上,他答應了她會平安回來,就一定不會食言。
他還活著,真好。
兩方勢力分庭抗禮,僵持不下之時,錢影忽然從沈肆身後走了出來,他將手上的劍緩緩橫在一人脖頸上,見狀,沈洵微微眯起了眸子。
“殿下,救我。”
張文青一臉痛苦,雙手被人從背後捆了起來,而此刻那柄冒著寒光的利劍距他的肌膚隻有半寸。
“救我,殿下。”
沈洵握著劍柄的手微微發緊,眼底湧現出一抹冷笑,片刻後,他開口道:“不過一個奴才,你真以為能威脅孤?”
“是麼?”沈肆勾了勾唇,目光在張文青身上流轉片刻,忽然道:“朕聽聞,你似乎很相信這個奴才,他知道你的不少事,若是你的那些不為人知的過往都被揭露,你說會不會很有意思。”
站在沈洵身旁的謝琉姝清晰感受到身旁人情緒的變化,方才還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此刻卻如同被人捏到了痛處,臉上神情晦暗變化,最終浮起一抹戾笑。
“孤倒是小看你了。”
“隻是……”沈洵忽然伸出袖口,隻見袖口處藏著幾枚銀針,隨著風波蕩漾,那枚細細的銀針破空而去,張文青呆呆愣在原地。
銀針紮入胸口,不出片刻,他變沒了生息。
“你以為孤會在意一個奴才的死活嗎?”
沈洵的聲音又冷又沉,如昏暗老山裡幽暗深沉的冷風,夾雜著一種令人不戰而栗的感覺。
錢影甚至還沒來得及阻止,便看到張文青直愣愣倒了下去,他目光呆滯而震驚,似乎也是沒想到,沈洵會做的這樣狠絕。
“現在,你已經沒有任何能威脅孤的了。”
沈肆臉色陰沉下來,他不動聲色握緊了手上的玄鐵劍,目光沉下來。
沈洵卻哈哈一笑,他大聲道:“孤忽然很好奇,你會為了她去死嗎?”
接著,他又湊在謝琉姝的耳旁,低聲道:“晚晚,你想不想知道,他愛你到底有多深。”
“你真是個瘋子!”
謝琉姝怔怔望向他,心中忽然生出一股荒謬。
“若是今日你自刎在孤的麵前,孤向你保證,會放了你的妻子。”
“你願意嗎?”
此話一出,不止是謝琉姝,大殿上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沒有人料到昔年風光霽月的太子殿下如今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
大逆不道,狂悖之言。
就連沈清和也愣愣的望過來,目光裡全是不可置信。
風鈴發出叮鈴聲響,一片落葉被風席卷著落在劍尖,一片幽暗昏沉的微光下,沈肆緩緩握緊了劍柄。
須臾,他冷聲道:“放了她。”
沈洵微微挑眉,目光落下那柄充滿寒光的利劍上,開口道:“孤從來不會騙人,隻要你自刎於此,孤立刻放了她。”
“不要……不要聽他的……陛下!”
謝琉姝忍不住大聲喚道,然而沈洵不耐煩的壓了壓眉心,手中薄劍翻轉,劍刃就要抵在她柔軟纖細的脖頸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