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啊……”王校長感歎了一聲,“這麼多年前的老教師……這三十年學校幾經變遷,老師也換了無數屆,當年年輕些的老師,現在也退休得差不多了。”
“是的,我們也有這樣想過,不過還是想來打聽打聽情況。”
“你們是她什麼人?”
蘇沐雪說:“是她親屬,實不相瞞,她在三十年前就失蹤了,最後的工作單位就是啟慧女校。”
“失蹤了!”王校長愣住,登時明白了他們的心情,“不過三十年前那麼亂,失蹤人口也很多,要尋找一個失蹤的人談何容易。”
羅毅接過話:“正是,所以我們想看看,還能不能找到點兒蛛絲馬跡,最好能看看她的檔案,看看她哪年入職,住過哪些地方,有沒有照片,是不是我們要找的人……學校還保存了當年的入職檔案嗎?”
王校長道:“當年的入職檔案怕是沒有了……你也知道,這麼久遠了,而且學校幾經變動,建國前後還停辦了幾年學,複辦後才改成啟慧中學,建國前的檔案差不多都已經遺失了。”
其實早就知道是這樣一個結果,不過蘇沐雪還是不死心:“那校長先生,你還認不認識當年在校教書的老師?也許我們找她們,能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王校長還是很熱情的,說道:“這個是有的,這樣吧,我給你一個地址,你們去找找這位徐茹老師,她就是建國前女校的校長。”
*
今天兩條腿就沒有歇過……不過隻要有線索,多跑跑腿也不打緊。
蘇、羅二人來到徐茹家中時,她家的大門緊閉,鄰居大媽說她出門買菜了,她愛人也在外邊下棋,要晚飯時間才回來。
二人隻好在大院裡等。
她住的地方,便是某單位的家屬院筒子樓,她家在一樓某間房,裡麵隻有一室一廳,爐子就擺在外邊走廊,用以燒飯。
等了一會兒,一個瘦瘦的滿頭銀絲的老人從菜市場回來,手裡拎著一袋子菜,臉上卻有說不定的淡定與從容。
鄰居大媽嚷道:“徐先生,有人來找你。”
徐茹打量了一番蘇、羅二人,她已經將近七十,建國前是女校的校長,建國後也依然從事教育工作,氣定神閒的書卷氣息十分濃厚。
老一輩的人都是比較講禮的,請他們進屋,還給他們倒了茶。
蘇沐雪道明來意:“徐先生好,我們想打聽打聽聞素心老師,不知道您認識她嗎?”
老人禮貌微笑的臉,忽地收住,隨後有些沉默起來。
良久,她才問:“你們是她的親屬?是她的侄子外甥嗎?”
“不,我們懷疑他是聞老師的孩子。”蘇沐雪看了一眼羅毅,她不想隱藏,有時候信息透明,反而更有利於尋找人。
老人的臉更是凝滯住了,下一個動作並不是說話,而是從眼鏡盒裡翻出了老花眼鏡,戴上之後仔細地看了看羅毅。
“嗯,有點兒像。”
蘇沐雪下意識地跟著看了一下羅毅,所以這家夥的長相是既像爹,又像媽?
老人又起身,去臥室裡翻出了一本大相冊,說道:“聞老師隻在學校裡教了一年,後來突然就大了肚子,就隻好休了幾個月產假,一直到產假結束,她也沒有回來上課,也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裡……我們跟她的合影也不多,隻有這種畢業照的合影,你們看看,能不能找到哪個是她?”
蘇、羅二人看向大合影,當時的攝影技術都是比較模糊的,羅毅盯著找了許久,不敢確定,蘇沐雪卻是一眼就看中了聞老師。
“你眼力真強。”徐茹說道。
“不是,我覺得她好眼熟……”
羅毅擰擰眉:“你已經說了無數次類似的話了……”
“可是,真的很眼熟啊,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
說到這兒,蘇沐雪自己也呆怔了一會兒。
是啊,如果說隻是一次,兩次,可能還隻是巧合,這麼多次,未免也太過於巧合了,那個箱子,那間福利院,還有這位聞老師……
“你說的不錯,她就是聞素心老師,當時我們學校老師不夠,對外招聘,她便前來應聘,她是從外市過來的,那些文憑雖然無從查起,不過看她說話談吐,確實是個有文化的,教學生沒問題,便錄用了。”徐茹說道。
羅毅問道:“那麼先生,你知道她後來是跟誰結婚了麼?”
“結婚?”徐茹頓了頓,“怪就怪在,她應該沒有結婚……她愛人從未出現過,問她,她也不說。在她臨盆前,我還與幾位老師去看過她,發現她也是一個人起居,租了一戶人家的二樓閣樓住著,平時教教房東的兩個孩子,也與房東家一同吃飯。”
蘇沐雪不禁與羅毅對視了一眼。
“我看她一個人很是辛苦,但是她好像樂在其中,我也不好多說什麼,隻說安心把孩子生下來,到時候再回學校上課。”
“可是等再次去找她的時候,她已經不在了,房東說很久沒有回來了,孩子也一並帶走了……”
蘇沐雪聽著這些過往,心中頗不是滋味。
如果聞素心和韓清渠就是羅毅的生父生母,明明他們二人也是體麵人,又都是單身,為什麼不直接結婚啊……難道兩人鬨了矛盾,聞老師才執意做單身母親?後來把孩子扔進福利院,難道是產後抑鬱?
蘇沐雪在這兒大開腦洞,把自己搞得極鬱悶。
多想亦是無用,二人道彆了徐校長,下一站,去聞老師曾居住過的地方——蘭園巷。
作者有話要說:~~~啊,快了快了,明天就真相大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