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王熙鳳也是知道的,她跟她姑媽王夫人不一樣,王夫人當初出嫁的時候,嫁的是國公爺的小兒子,不襲爵也沒有功名。
不管是賈家還是王家,都覺得這關係不牢靠,所以王家又挑了王熙鳳嫁過來,王熙鳳嫁的是長房嫡子,將來要襲爵的。
跟王夫人不一樣,王熙鳳得了不少王子騰的教導,加上她父親又管著金陵老家,她對王家的各種關係幾乎是了如指掌,就是朝堂來說,她敢說整個賈家加起來,也沒她知道的多。
再說朝堂跟大家族裡又有什麼區彆呢?知道多了,就知道搶戶部尚書的位置,跟搶內廚房管事沒有差彆,使的都是那些手段。
王熙鳳道:“他回來就得高升,有人要挪地方,反對的人也不少。”
孟嘯點頭嗯了一聲,“大人的意思,不能叫他回來。人人都覺得他要麼去當戶部尚書,或者直接入閣拜相,頂替掉周大學士,不過大人覺得,他更有可能去都察院。”
王熙鳳一驚,“都察院?”
“他可是巡鹽禦史出身,禦史。”孟嘯強調道:“如今都察院的左都禦史跟大人交好,有彈劾大人的折子,他都能壓一壓,早先薛家的案子,雖然是應天府結的案,但如果大人與都察院一點關係也無,怕是也沒這麼順利。”
“我明白了。”王熙鳳道。
孟嘯又道:“周大學士年紀雖然大了,但當過兩屆主考官,座下學生無數,根基深厚,不是那麼好動,戶部尚書的位置也不是那麼好讓出來的。一個大學士,一個戶部尚書一起發力,給林如海謀一個都察院的位置,又能有多難呢?大學士,戶部尚書,還有都察院的左都禦史,張大人又跟咱們老爺交好,咱們老爺可是個武官,想也是張大人的位置不保。”
“可林如海一旦進去都察院,都察院就不是咱們王家說了算了。”王熙鳳接了上去,“林如海是正統文官出身,咱們王家是武將,天然的就對立。”
“不錯,能去都察院,也算是高升了,又是戶部尚書同大學士一起幫他的,林如海回來又是文官的一大助力。”孟嘯道:“王大人的意思,如今既然有這個機會,最好就是叫那小子出個什麼紕漏,彆叫皇帝想起林如海來。就是想起來,也不能是好事。”
王熙鳳低頭想了片刻,“我隱隱有點想法,不過這事兒——老太太看得緊,我得找機會。”
“你也不用太著急,這麼個小子又能影響多少朝堂局勢呢?大人不過是不想放過任何機會。要用人你隻管用,王家送去賈家的人,你都能用。”
最後四個字還專門強調了,不用說,這說的是當初王夫人的陪嫁,這樣就算出了什麼紕漏,雖然都是歸結到王家,但是她前頭還有個王夫人背鍋,王熙鳳點頭,“我知道了。也不至於到那一步,賈家的下人——”
王熙鳳輕蔑的一笑,“我還是能嚇唬住幾個的。”
跟孟嘯說完話,王熙鳳又去內院待了一會兒,這才又回到賈家。
回去照例是先跟老太君請安,等吃過晚飯才又回到自己屋裡。
王熙鳳趴在軟塌上,平兒給她捏肩,王熙鳳狀似無意的問道:“新來那小子,究竟算不算的準?他剛來那會兒,我還想去問問,後來太忙,岔開了也沒顧上,家裡可有人去找過他?”
平兒完全不知道王熙鳳問這事兒究竟為了什麼,還以為是貪新鮮,便笑道:“前兩日薛姑娘去過,兩大串銅錢招搖過市。”
王熙鳳笑出聲來,“可算出什麼沒有?”
平兒又道:“也有人問過,薛姑娘說是看他可憐,不過找個由頭給他點錢罷了,誰在乎準不準呢?”
“嘖嘖。”王熙鳳歎道,“的確是薛大姑娘的風格。”
“還有……”平兒猶豫了一下,“他不知道哪裡得罪了周瑞家的,我聽人說,周瑞家的說那小子事兒多,不好伺候,隻會給人找麻煩,”
王熙鳳頓時就上心了,這可是得來全不費工夫,“要我說,咱們這位周媽媽,真的是威勢漸長,她在二太太身邊伺候,二太太整日吃齋念佛,要做個慈悲像給人看,可她身邊的人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