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她老給寶二爺臉色呢?擱你你也不喜歡。”
小屋裡,顧慶之把飯拌好了,彆說賈家的食盒還是挺保暖的,豬油拌飯這種東西,都農曆十月底了,送來竟然還是將將能入口的溫度。
吃著這飯,他都想找人打個賭了,他猜他從今往後,一直到進宮,都得是豬油拌飯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早上是粥,中午和下午都是糯米豬油飯,配菜一個涼拌豆芽,一個素炒小青菜。
豬油炒飯,還拌著糖,增肥利器,隻要他長胖了,真就不好說這些人沒用心照顧他。
這不回報個雷,真的過不去了。
過了沒兩日,榮國府裡的傳言越發的過分了,尤其是那些人毫不掩飾的就在院子裡說,顧慶之也聽了不少。
什麼老太太屋裡傳出來的消息,說他成不了事,還說老太太見多識廣,他這樣的騙子見多了,不過是看在林姑爺的麵子上,給他三分體麵。
還有當日接他進府的小廝的第一首消息,說他眼睛長在頭頂,都不帶理人的。他們家裡正經襲爵的人都沒他會拿大。
還有鴛鴦分給他的紅燕,說他拿大,不愛理人,覺得紅燕低賤,不配伺候他,根本不叫紅燕近身。
接下來還有寶二爺,他說聖賢書上說他這種都是騙人的。
他屋裡還時不時來幾個人,笑嘻嘻說要跟他打賭,來賭未來幾天下不下雨,還說要是他輸了,不如把進宮的機會讓出來。
顧慶之覺得榮國府被抄家是活該。
明明已經日落西山了,上頭主子不想著如何崛起如何轉型,就想著要維持往日的體麵,為了不叫彆人看出來自己外強中乾,還要一味的奢靡浪費,越發的虛張聲勢。
下頭人就更不用說了,沒讀過書也沒什麼見識,就看著自己主子是開國的四王八公,一門兩國公,是先皇還有太上皇的肱股之臣,大小姐還在宮裡當女官,各種仗勢欺人,惹下什麼禍事都不怕,橫豎打的是榮國府的旗號,有主子庇佑。
榮國府真要這麼體麵,就不會到現在都沒宴會了。隻有寧國府請榮國府,榮國府請寧國府,全都是自己跟自己玩,擱這兒過家家呢。
賞菊,賞早梅,吃螃蟹,吃鴨子,吃羊肉,隨便找個借口,哪怕得了一壺好酒,都能來一場宴會。
他還在江南的時候,林府那是隔三差五就有請柬送來,有兩江總督、有知府,也有告老還鄉的前內閣學士戶部天官,就連江南織造府,也有請柬送來。
全都是實權派。
榮國府呢?京城裡的皇親國戚,達官貴人,總不能比揚州城還少吧?愣是沒一個跟榮國府有交情的?
交情這東西,沒來往哪裡來的交情?
他們還沾沾自喜,覺得自己不錯。
這樣的地方,隻要是個清醒的人,就會越來越痛苦。
顧慶之不免想起林黛玉來,她過得不好,她過得真的不好。
顧慶之打開了自己的金手指,原本他是覺得沒必要,他跟榮國府本來就非親非故的,榮國府是個什麼風格,他也早就有心理準備的。隻要最後按照林大人的吩咐送他進宮,那也就這樣了。
而且今冬乾旱,下雨反而是獎勵他們,刮風的話,林黛玉也得受累,打雷他也怕傷及無辜。
但是誰讓他們勞動力過剩,每天閒著就會找麻煩呢?
所以顧慶之打算劈一劈榮禧堂,榮禧堂正堂後頭供著祖宗牌位和畫像,前頭明間也是有貴客來了才用,正堂平常就是個擺設。
雷電天氣,簡單來說就是兩塊帶不同電荷的雲碰撞,冬天天氣乾燥,空氣中也沒多少水分,想要擊穿空氣劈到榮禧堂,那雲層就得低一點,雲還得厚。
顧慶之調整好了參數,金手指的提示是四小時準備完成,算了算時間,那會兒天還沒黑呢,顧慶之又給延後了三個小時。
晚上天黑,兩道閃電空前絕後,送榮國府C位出道。
這樣所有人都有事兒做,大家都能鬆快點。
顧慶之想林黛玉的時候,林黛玉正好也說起他來,“紫鵑,去請顧慶之來,我有話問問他。”
紫鵑一臉的為難,沒動腳,“姑娘,你又何苦要見他呢?咱們府裡都傳遍了,他貪嘴隻吃肉吃壞肚子,仗著自己要進宮,隨意使喚人,真把自己當爺了?在榮國府他算哪門子的爺?這分明就是小人得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