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榮枯症 “這扶世子,對你倒……(2 / 2)

一名膀大腰圓、濃眉怒目,混似沒胡子版本的關二爺的年輕人道:“噯!世子此言差矣。既然霧姑娘堅持帶傷上陣,想來是對自己的才學相當有自信的了。保不齊,還對這一天翹首以盼了許久呢?世子此時提出換人,並不是幫她,而是害她了。”

另一名唇紅齒白、油頭粉麵的監生亦笑吟吟道:“再者,若說比騎射,是對霧姑娘不公,那比畫比香呢,是不是也能拿目力不佳說事?樣樣比鬥都換人,究竟還比不比了?”

“唉,罷了罷了,”不給扶光機會開口,他又裝模作樣地歎道,“若是霧姑娘實在介懷,那我們幾人都蒙上一目,這樣總算是公平了吧?”

他語氣十分之委屈無奈,仿佛為了遷就霧姑娘,做出了什麼割肉換血似的犧牲。

說一千道一萬,就是非要霧杳參加這場騎射不可。

許明姌似笑非笑道:“夏公子與傅公子想與舍妹比武的心念如此熾烈,不知道的,還當舍妹是什麼名滿天下的驍將,久得二位公子欽慕呢。”

二人麵色一赧,登時有些下不來台。

夏景行,被霧杳揭發罪行後逐出嶢嶢闕的夏琬琰的堂兄。

傅玉衡,在煙雲萬頃閣被霧杳踹斷門牙的、差點汙了須彌清白的紈絝子的侄兒。

不可謂不與霧杳有過節。

許明姌這夾槍帶棒的三言兩語,輕鬆撕下了二人的遮羞布,諷刺他們假公濟私,想借機在騎射比試中對霧杳不利!

傅玉衡眼珠子轉了轉,“今兒個不就是專門比試的日子麼?霧姑娘足不出戶,我們也隻是仰慕霧山長之名,想向她的親女討教討教,不願錯過這十年一度的時機罷了。”

夏景行粗聲大氣地附和:“正是!”

另一名被抽中的太學生是那天在煙雲萬頃閣裡見到的三白眼。

他眼尾懶懶一掀,鋒利如冰作的薄刃,看夏、傅二人如看弱智,“書畫怎麼能和騎射相提並論?與個頭都沒自己胸口高的小娘子爭,你倆也真夠好意思的,萬一人家有個磕磕碰碰墮了馬,你倆賠得起麼?”

他雖對霧杳這種細骨輕軀、形貌禍水的嬌嬌女很是看不上眼,但既然扶光發話了,他必不能無動於衷。

一語未發、就惹得眾人為她吵得不可開交的霧杳:“……”

“雲熠的話不無道理。”熙和女帝摩挲著手上的絳雪流輝和闐玉扳指,“雪案,你看呢?”

沒想到一番唇槍舌戰,女帝不僅沒有半分的不悅,竟還真思考起了扶光的提議!

霧杳不由心生狐疑。

是扶光太過得寵了?所以不願在此等小事上拂了他的意?

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霧杳這會兒倒是沒那麼著急上火了,一副呆茫茫的神色,卻看得台下江天幾欲嗥叫出聲。

霧杳入學一年,彆說騎馬了,連馬鬃都沒摸過一根!更彆提挽弓了!她那小細胳膊,幾個月前,可是連畫筆都捏不穩,能將《鶯聲花氣踏青時》畫成《秋墳夜聽鬼唱詩》!

讓她上場?隻怕彆人的箭囊都空了,她還追在馬屁股後頭尋思怎麼爬上鞍韂呢!

江天強忍著咳意,心想還好扶世子是個有器量的,隻要沈山長順水推舟,乾脆讓霧杳退出燃燈會——

孱弱的女聲答道,“下官以為,既是切磋,沒必要至學生於險境中,這場騎射便允許嶢嶢闕換一人上場吧。下回若是鬥香鬥茶再抽中了霧杳,也無需大家謙讓蒙眼,無論霧杳是輸是贏,嶢嶢闕皆心服口服。”

“嘎?!”江天差點以為自己傷風傷到了耳朵,腫痛的喉嚨裡不禁漏出半個破音。

不是吧!也不必高風亮節到連輸贏都不在乎了吧!?

本來今年的原定人選就病倒了泰半,沈雪案此話一出,之後怕是想拿“這屆齋生是臨時抽調的人選”當借口,挽回一下風評都不行了!

對於霧杳來說是燙手山芋的東西,對於有些人卻是求之不得,一道黏糯似糖漿裹炸元宵的嗓音突然響起,“陛下,須彌願意替霧杳參與騎射比試!”

須彌今天格外容光煥發。

被琲朝女帝奉為座上賓,彩旌蔽日、大張旗鼓地帶來嶢嶢闕,須彌仿佛找回了在水月國當公主時的傲骨。

既不怯了,也不怨了,滿心想著怎麼才能一展身手,好讓這些麵甜心苦矯揉造作的所謂世家貴女們,見識見識她的本領。

也讓霧杳知道,與她須彌交惡,究竟是一種多麼愚蠢的行為!

須彌意氣風發地瞟向霧杳。

四書五經她不熟,調馬搭弦她可是熟得很,幾乎是在馬背上長大的,淨域王宮裡沒有比她更厲害的女孩兒了!

然而,卻見霧杳大喜過望,如拜再生父母般向她長長一揖。

須彌:“???”

熙和女帝平易近人地笑了笑,“也好。”

“聽聞水月國王乃是雲湄一族,膂力過人,公主正好可以與同樣流淌著雲湄血脈的子忱賽一賽,誰更有膽略。”

笑話!當今天下,誰能在武藝上勝過扶光啊?這話卻是在打趣這小兩口了。

一場燃眉之急安然化解,霧杳逃也似的行禮告退,奔下琢磨台,終於有了心思想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