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沈淵的表妹,先前自不必跟著沈淵去門口湊熱鬨,後來知道沈淵特特去迎接的是霧杳,更是心裡白眼都快翻天上去了,始終躲在僻靜處由齋生們陪著說話,自斟自飲逗逗小寵。
扶光什麼身份?夏景行竟想讓他和畜生綁在一塊兒?明擺著是折辱!
“郡主所言在理。”
一時間,眾貴女和太學生紛紛出聲讚同。
這整整一年,夏景行快被京城這群女人對扶光哈喇子都要流下來的饞態膩歪壞了,他義正詞嚴道:“我隻是想讓大家都玩得儘興些罷了。”
沈淵最怕彆人吵架,一個頭兩個大地舉手投降,“都彆急都彆急,我來想想辦法。”
他一拍大腿,“這樣吧!為了公平起見,扶世子除了要與同組參賽者縛住一手一腳之外,還得蒙上眼睛,塞住耳朵,如何?”
扶光謙然低首,“一切都聽殿下的。”
沈沁含笑,“這下夏公子沒意見了吧?”
夏景行臉色一黑,拂袖不語。
原本,眾人摸不準熙和女帝對沈淵的態度,來赴慈悲宴隻是做做麵子功夫,除了幾個向來長袖善舞的朝臣不時諧謔談笑、舉杯勸飲,其他人皆作壁上觀。
後來一聽要玩靈犀可鑒,於是連一把老骨頭的臣子們都不作聲了,想著把麻煩推給年輕人。
可如今扶光來了,士女們的心頓時就跟風中的蒲公英般紛紛揚揚起來。
“做遊戲麼,的確需有彩頭才更得趣些。”
“怎麼決定順序?還是抓鬮麼?要不要設‘楚河漢界’?”不等沈淵詢問,眾人接連表示要加入踢毽賽,並熱論起賽製。
喧鬨中,霧杳腕間一重,被一隻纖手偷偷摸摸地拽出人群,一路走遠。
“我的大乖乖呀!”停步至一方紫檀鑲祁陽石雕臥聽銀潢瀉月聲圖座屏後,駱綺岫眉毛都快飛出臉膛,壓低聲音道,“與姐爭夫,可真有你的!”
她像個憋了三年沒說話的人,“須彌公主不是被遣回了嗎?水月國再沒有彆的適齡公主了,也不可能隨便封個宗室女送來,扶世子可是重歸自由身了誒!你之前不是有意要進英國公府的後宅?怎麼把目標換成景王殿下了?”
難道,繼燃燈會搶走養姐風頭後,這就是她的下一步複仇計劃?
“與姐爭夫”幾字令霧杳冷淡淡地拂開了被駱綺岫攥住的手。
方才沒有第一時間甩開駱綺岫,隻是因為她想順勢逃離扶光身邊,逃出萬眾矚目的中心罷了。
自被牽住手腕,霧杳身上就若即若離地落了好幾道視線,有玄使的,也有……她最熟悉的人的。
“你渴麼?”她沒理會駱綺岫一大堆天馬行空的問題,兀自繞出屏風,語氣關心道。
“什、渴?不,我不渴呀。”駱綺岫一愣,下意識跟著霧杳的步伐,看著她向侍者要了一壺剛煮好的香飲子。
“這又是什麼招式?”駱綺岫好奇得要命,可嘴剛一張開,就被提著茶壺的霧杳順手塞了一碗熱騰騰香噴噴的蜜煎櫻桃湯。
“彆客氣,就知道你渴了,快喝吧。”
霧杳又給自己倒了一碗,慢慢啜飲著,“我要去殿下身邊說話,你去麼?”
懵懵捧著櫻桃蜜的駱綺岫頭搖如撥浪鼓,她是喜歡看熱鬨,不是喜歡當熱鬨被人看,“不去。”
一碗飲儘,霧杳重新蓄滿一個乾淨的舊窯冰片鬥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