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密叢叢的紫藤被撞出一個又一個人形大洞。
“沈淵!”霧杳撲到樹乾邊緣,正要下望,突然雙腳一懸。
“遝。”
萬劫抱著她踩在木鳥背後。
木鳥收起羽翼,如一柄錐子般劃破長風向沈淵追去,全然不顧背上的霧杳二人。
萬劫將霧杳放在沈淵所說的顏色有異之處上,托著她的腰,以防她被顛飛出去,涼悠悠的吐息拂在她耳廓,“來,仔細看看。”
沈淵的慘叫響徹雲霄。
日月楹柱雖高,但跌落成一灘爛泥也不過片刻時間,霧杳沒工夫和萬劫追究什麼,當下認認真真地觀察起來。
然而。
霧杳急得滿頭大汗,“你是想要我看什麼?它隻是背部顏色有細微差異而已,沒彆的異常。”
“唉,你這老花眼呐,我還不如帶沈淵上來呢。”萬劫將霧杳手掌按在木鳥翅根處,“摸摸呢?你不是觸感敏銳麼,能摸出什麼麼?”
“你就不能先把沈淵救上來再說?!”霧杳氣得想罵娘,剛抹了藥的手指一通摩挲,刻下道道血痕,“等等,這裡好像有縫隙!”
木鳥的製作巧奪天工,若不是霧杳是榮枯症,還真摸不出這比頭發絲還細的縫隙來。
萬劫順著霧杳提示的地方,一指下去,深深撳碎了木鳥堅如巉石的背部。
不過。
鳥身內部有核心機擴,也有保護機擴的機擴,錯綜複雜,魚目混珠。一眼望去,根本不知道該破壞哪個,才能使木鳥停止運作。
而且,整座木鳥就是一個迷宮。縱使是沈淵指出的那十六七寸之處,每掀下來一塊木頭,就像打開了一道門。從每道門見到的機擴群組也截然不同。
背部受創後,木鳥突然放棄了沈淵,陀螺般翻滾著,試圖把霧杳二人甩下去。
“看來就是這兒了。”
萬劫一手摟緊霧杳,一手攥住木鳥翅膀穩住身形,腳下用力,從霧杳找到的地方勢如破竹地將機擴碾成齏粉,直直落入幽深昏黑的木鳥體內。
“哢呲。”
“哢呲。”
“哢呲。”
一組組機擴發出自鳴鐘般的規律響動,回聲與回聲相碰,如梵唄,如挽歌,震得人五臟六腑都在發麻。
“你到底要找什麼?!”霧杳運足目力左右張望,她估算著隻怕還有二十幾息,沈淵就要落地了!
萬劫袖口一漣,銀潢印在指尖煜煜生輝,“找能放得下這個的地方。”
銀潢印?
難怪她覺得將銀潢印用來在綠沼中找路十分雞肋,原來是專門解決這守著入口的怪鳥的?
木鳥腹中昏黑,卻又不是完全的黑。遇黑越亮的銀潢印無法發揮作用。
霧杳隻好改為側耳傾聽。
“哢呲。”
“哢呲。”
“哢呲。”
機擴聲連絡不絕,有快有慢,有尖有潤,想要在其中找出端倪,難度如同在大雨中找出某一顆特定的雨滴。
“啪嗒啪嗒。”霧杳辨得鼻血如注,眼前一陣陣發虛,才驟然指向一處,“那裡!”
萬劫帶著霧杳落在那組核桃般凹凸複雜的機擴前,果然在中心發現了一個孔槽。
銀潢印放入孔槽,嚴絲合縫。
霎時,嘈嘈切切的機擴聲一同斂去。
霧杳眸光一銳,“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