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掌櫃,這是作甚?”聞丞安連忙上前,想將萬掌櫃扶起,然而萬掌櫃的力氣極大,聞丞安托了一下,沒能成功將人扶起來,反而險些被帶倒。
“聞秀才小心!”萬掌櫃也沒想到,聞丞安的身體居然會如此瘦弱,起身的時候也順手將聞丞安給拎了起來。
聞丞安乾笑兩聲,連忙將話題引到了彆處,“若是有我能幫得上忙的,還請萬掌櫃不吝開口,聞某若是能做到,必然義不容辭。”
萬掌櫃也不矯情,直接問道,“若是經彆人口述,聞秀才可否畫出人像?”
聞丞安一愣,“這……我不曾試過。”
嚴格說起來,這已經超過了聞丞安的技能範疇,屬於模擬畫像師了。
萬掌櫃卻隻當這是聞丞安的謙辭,“既如此,還請聞秀才跟我來。”
萬掌櫃帶著聞丞安拐進後院,看清楚後院站立著的那人的時候,不僅僅是聞丞安,就是萬掌櫃都愣住了。
萬興為猜到了會有人來接聞丞安,但是讓他萬萬不曾想到的是,居然是東家親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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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院中,一個年輕男人正長身而立,鴉羽般的長發整齊地束在頭頂,一身玄色衣袍,更襯托得對方挺拔如鬆。眸如點漆,鼻如懸膽,蕭蕭肅肅,朗月清風。
他的視線略過萬掌櫃,直直地停在了聞丞安的身上,雙唇輕啟,聲音低啞,“聞秀才,久仰。”
聞丞安連忙拱手,“不敢,未知足下高姓大名?”
“在下徐雲漸。”
徐雲漸?
這個名字好像有點兒耳熟,似乎是在哪裡聽過,而且,應該是最近聽到過的。
聞丞安正想著,不遠處,已經有人牽了兩匹馬出來了。
聞丞安:……
他心裡不妙的預感越來越濃鬱,實在是這個架勢……太容易讓人多想了。
“聞秀才,請上馬。”徐雲漸接過韁繩,把馬牽到了聞丞安的麵前,道。
聞丞安抬起頭,看著比自己還要高的馬身,滿臉都是囧字。
“這……聞某不會騎馬。”
聽聞此言,徐雲漸眉梢一挑,繼而歉意道,“是徐某疏忽了。”
說完,徐雲漸翻身上馬,微微彎腰,衝著聞丞安伸出了手臂,“事急從權,還請聞秀才原諒徐某冒犯。”
聞丞安搖頭,“無事。”
說實話,能騎馬,聞丞安也有些躍躍欲試,而且,他也能感覺得到,眼前的這個人雖然看著淡定,但實際上心裡很是著急。
聞丞安能理解,方才萬掌櫃就已經將事情簡略說過一遍,誰家丟了孩子能不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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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丞安的手剛伸出去就被對方一把握住,接著身體一輕,整個人就落到了徐雲漸的身前。
“坐穩。”
話音剛落,徐雲漸一手持韁,一手揮起馬鞭,“駕!”
駿馬嘶鳴,馬蹄躍起,飛馳而去。
聞丞安不防備,隨著慣性,一瞬間被摜到了徐雲漸的懷裡。
“嘶——”聞丞安剛一開口,寒風直接灌到了嘴裡,將他後麵的驚呼給灌了回去。
聞丞安默默地閉上嘴,微微側頭,以避免再度被迎麵倒灌。
下一瞬,眼前一黑,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給蒙住了。
伸手摸了摸,似乎……是一件鬥篷?
很快,頭頂上也傳來了徐雲漸低沉卻帶著歉意的聲音,“是徐某考慮不周。”
“無事。”因為被鬥篷包裹著,所以聞丞安的聲音有些悶悶的,仔細聽甚至還有一些尷尬。
實在是,他現在幾乎是被徐雲漸完全包裹在懷裡,這種極為親密的姿勢讓聞丞安很是不自在。
他儘力往前,想要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但是馬匹顛簸,每次都會再度摔回去。
聞丞安努力了幾次之後,隻能自暴自棄,任由身體隨著馬匹的動作搖擺。
他不曾開口讓徐雲漸放慢速度,事情緊急,他能理解。
而且,參照他在三鬆齋喝茶的時間,快馬加鞭的話,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趕到,再忍一忍就好。
果然,一刻鐘之後,徐雲漸勒緊韁繩,“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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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雲漸先行下馬,又想直接將聞丞安給抱下來,聞丞安本想拒絕,但是看到徐雲漸麵上隱現的焦急,於是放棄了抵抗,任由對方雙手握住自己的身側,輕輕鬆鬆地就把自己給提了下來。
像是拔蘿卜似的,聞丞安麵無表情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