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刺(2 / 2)

趙懷璟好像並不想搭理她,隻偶爾隨便應付一句。

徐楚楚膽子稍稍大了些,可還不等她再開口,窗外再次響起貓叫聲,伴隨著這聲淒厲的叫聲,還有什麼東西重重砸在窗棱上。

徐楚楚尖叫一聲,再也顧不得彆的,掀開被子,衣裳也未披,赤著足風一般衝進內室,掀開床帳,從趙懷璟的腿上跌跌撞撞爬到床裡麵。

慌亂中恰好壓到趙懷璟的膝蓋,聽到他悶哼一聲徐楚楚嚇了一跳,但窗外貓叫聲適時又響起,她顧不上趙懷璟,慌忙躲到被子裡。

床頭還留著一盞油燈,微弱的光線下,趙懷璟扭頭瞥一眼蒙著被子瑟瑟發抖的人,好笑地將她頭上的被子扯開,然後將人往自己這邊扯了扯。

徐楚楚早已顧不得矜持,緊緊抱著趙懷璟的手臂,把臉埋在他的手臂和床之間,再用他的手臂捂住自己的耳朵,許久才平靜下來。好在那貓應該跑走了,外麵再無貓叫聲響起。

翌日一早,徐楚楚起床時,榻上的被子已經被人抱走,青蘿大言不慚道要拿去拆洗,徐楚楚自是不信,不過才蓋過一日的新被子,如何就要拆洗了?

昨晚受到驚嚇她顧不得多想,今日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話本和貓怎會如此湊巧,定是某人的把戲罷了,但她慫也是真的慫,所以雖咬牙切齒卻也隻能束手就擒。

因為京郊這一片有熱湯泉,所以京中不少勳貴之家都在這處置辦了莊子,趙懷璟身份尊貴,來莊子避寒的人自然要過來拜會他,所以徐楚楚剛來莊子裡沒幾日,就收到不少拜帖。

在莊子裡的頭幾日,除了偶有夫人和小娘子們來拜訪,徐楚楚過得很是安逸。但第十日的深夜,莊子裡突然迎來幾個不速之客。

這晚徐楚楚躺在床的裡側迷迷糊糊剛要睡著時,突然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她嚇了一跳,伸手戳了戳趙懷璟,趙懷璟卻突然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出聲。

很快門被從外麵推開又重新關上,一陣極輕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徐楚楚緊緊閉著眼睛,心跳快得仿佛要從喉嚨裡蹦出來。

床帳並未放下,她聽到腳步聲在床前停下,然後趙懷璟猛地坐起來,從床頭抽出長劍,接著便響起一陣兵器相撞的聲音。

來人功夫極好,趙懷璟不僅腿無法用力,更因心脈受損無法使用內力,所以很快便不敵。

來人瞅準機會錯身一劍刺向床上之人,徐楚楚隔著被子,敏銳地察覺到一陣劍風襲來,她死命捂住嘴巴才沒有尖叫出聲。

她渾身直抖,以為自己要命喪今晚時,又一道劍風以極快的速度襲來,將原本那道劍風猛地震開。

徐楚楚身上的衣裳已被冷汗浸透,還不待她鬆一口氣,熟悉的身軀突然隔著被子重重壓在她身上。

徐楚楚嚇了一跳,顧不得害怕掀開被子搖了搖身上之人,顫聲喊了一聲“王爺”,但趙懷璟卻一動不動。

徐楚楚慌得不行,眼淚撲簌簌直落,哭著喊“王爺”,但身上之人明顯已陷入昏迷,並無半點反應。

這時院子裡亮起火光,響起一陣乒乒乓乓的打鬥聲。

徐楚楚吃力地坐起身,將身上之人護在懷中,然後扭頭看向床前,借著窗戶傳進來的火光,看到床前那人一身黑衣蒙著臉。

黑衣人眼中殺意閃現,剛要上前一步,徐楚楚驚悚地瞪大眼睛,千鈞一發之際,有暗衛察覺房中異樣闖進來,黑衣人蹙眉罵了一句,推開窗戶翻窗逃了出去。

這一晚兵荒馬亂,趙懷璟昏迷了整整一夜,黑衣刺客有被活捉,也有逃走的,比如進入房中企圖刺殺趙懷璟的刺客。

而被活捉的刺客明顯都是死士,牙中塞了毒藥,被生擒時直接咬破毒藥自儘而亡。

第二日趙懷璟醒來後徑直去了書房,林笙已經得到消息從京城趕過來。

書房中,趙懷璟看著手中的信,眸中漫上一層寒意。

昨晚的刺客雖狠厲,但那人每招每勢看似步步緊逼,實則有所保留,並未對他下殺手,為的不過是刺探他的虛實。

早在趙懷璟向陛下請命想要出京養傷,而陛下痛快答應時,他便猜到會有今日。為了配合宮裡那位,他甚至故意放鬆了莊子裡的守衛,讓宮裡那位刺探個夠。

所以,昨晚暗衛未能第一時間及時出現。

昨晚他開始時並未打算動用內力,但刺客將目標對準徐楚楚時,他不敢賭了,情急之下用了內力,再次損傷心脈所以才吐血昏迷。

不過這也算因禍得福,趙懷璟將手中信紙放在一旁的燭火上燒成灰燼,心中冷笑一聲,這下,他的好舅舅總該放心了吧?

信紙化為灰燼後,趙懷璟掏出手帕,慢條斯理地擦淨手指上沾到的灰燼,抬眸看向林笙。

“宮裡那位如何了?”

林笙小聲回稟:“陛下的癔症愈發嚴重了些,昨日宮裡又歿了一位娘娘。陛下已有幾日未曾上朝,如今朝中之事皆由幾位王爺和左右二位丞相主理。”

趙懷璟頷首沉思片刻,突然冷笑道:“既然還能分出心思惦記本王莊子裡這方寸之地,看來癔症還不夠,那便再添把火。”

林笙蹙眉不讚同:“王爺,若是逼急了,陛下恐怕會對您不利……”

趙懷璟卻並不怕,他抬手止住林笙的話:“無妨,本王自有把握,按照本王交代的做便是。”

*

京城,宮中,福寧殿。

梁太宗閉目坐在龍榻之上,聽國師講道。他兩刻鐘前剛服用過國師進獻的丹藥,又聽國師講了兩刻鐘的道法,終於將胸腔中的燥鬱壓製下去。

他睜開眼睛,丹藥的作用使得他的虛弱與疲憊儘數褪去,蒼白瘦削的臉上,高聳的顴骨處泛著一層不自然的薄紅,一雙銳利的眸子泛著精光,下垂的眼瞼使得一雙眼睛呈三角形,更添幾分狠戾,與這張乾癟的臉極不協調。

若說大梁最不甘心衰老與死亡的人是誰,那便是這位大梁國君,劉治。

劉治幼年時先帝四處征戰,他隨母親與幼妹守在祖宅,後來又顛沛流離,更一度被與先帝奪天下的敵人俘虜,做了質子。

而先帝當時已是一方霸主,身邊不缺美人,更不在意他這個糟糠之妻的兒子,所以先帝當時欲放棄他,是先帝麾下一員大將力勸,先帝怕寒了手下人的心才將他贖了回來。

後來先帝建了大梁朝稱帝,另立皇後,而劉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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