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2 / 2)

趙懷璟眉頭微微蹙著,沉思片刻後問:“先生可有把握?”

崔神醫頷首,又意有所指道:“但老夫隻尋得一株淩霄花,堪堪隻夠解毒,若要製成解藥,王爺的腿疾便要擱置了。”

趙懷璟略一思索眉頭很快舒展開:“那便先解毒。”

崔神醫並不讚同:“王爺應當知道,尋得淩霄花全憑運氣,若要尋得下一株,或許明年,或許要花費數年,況且淩霄花解王妃的毒也並無萬全的把握。”

趙懷璟自嘲一笑:“醫治本王的腿疾同樣無十足把握不是嗎?”

況且現在時機未到,宮裡那位又怎會放任他的腿疾痊愈。

他並未解釋,隻道:“本王主意已定,先生不必再說,王妃之事有勞先生費心。”

此事徐楚楚並不知曉,所以幾日後崔神醫給了她幾丸解藥時,她十分驚訝。不過既然是作者認證的“神醫”,那崔神醫在這個書中世界的醫術自然不用質疑,所以她並未猶豫直接服下解藥。

剩下的便是等了。

除夕宮裡設宴,皇室和四品以上王公大臣都要攜家眷入宮赴宴。徐楚楚原本也要跟著趙懷璟入宮的,但因為趙懷璟的腿疾,陛下特意降下恩典,他們夫妻今年可以不用入宮赴宴。

徐楚楚並不想進宮,得知消息後十分開心,早早在王府裡張羅起來。趙懷璟在王府中從來都是甩手掌櫃,徐楚楚這次卻不依了,許多事都要特意拉上他一起來做。

比如,對聯要他親自來寫,燈籠上的花鳥蟲獸要他親自畫。小年後衙門裡便開始休沐,趙懷璟難得清閒下來,索性依著她了。

除夕那日京城又下了一場雪,徐楚楚興致勃勃,拉著青蘿在院中堆了一個雪人。趙懷璟立在廊簷下看著,聽竹軒那邊來請過幾次,他並未過去。

晚上時,徐楚楚裹著厚厚的大氅,坐在前院廊簷下抱著手爐,窩在趙懷璟懷中看小廝放煙花。

趙懷璟用自己的大氅裹著她,他的手隔著大氅一下下在她腰間輕輕摩挲著,徐楚楚仰頭看著煙花,心裡漸漸生出恍惚的感覺。

她穿到這個書中世界已經快滿一年,但她知道自己並不屬於這個世界,她的存在就像天上的煙花,或許絢爛,但轉瞬即逝。

她曾因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而恐慌,過去她隻想逃離,逃離男女主,逃離晉王,逃離悉通道長的掌控。

但這些日子,她忽然又覺得,留下來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既然結局可以由她改寫,她試著抗爭一下又何妨?

起碼無論結局如何,她都不會再是一個人了。

她窩在趙懷璟懷中胡思亂想時,趙懷璟突然扭頭看過來:“在想何事?”

腳邊的炭盆燃得正旺,火光映在徐楚楚的臉上身上暖暖得,她心裡豁然開朗,在趙懷璟懷中動了動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沒什麼。”

徐楚楚不知自己是何時睡著的,翌日一早她醒來時是被悶醒的,迷迷糊糊間她感覺到胸上壓著重物,嘴巴也好似被人堵住了。

她半夢半醒間抬手想將堵住自己嘴巴的東西揮開,可手剛抬起便被捉住。

徐楚楚猛地驚醒,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便是趙懷璟那張放大的俊臉。

徐楚楚:“……”

她一雙杏眼圓睜,兩頰緋紅,呆呆地看著麵前的人。

趙懷璟在她唇上輕輕咬了一下,這才稍稍退開了些。徐楚楚方才睡夢中被他堵住嘴巴,此刻他一放開她,她下意識微微張開嘴巴呼吸著。

趙懷璟眸中帶著調侃的笑意,一瞬不瞬地看著徐楚楚。

徐楚楚心“撲通撲通”直跳,半晌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王爺,元旦吉祥。”

趙懷璟眉梢微挑,他說不出肉麻的話,隻伸手在她腦袋上揉了一把:“醒了便起來。”

徐楚楚昨日在趙懷璟麵前隨口提過她以前從未收到過壓祟錢,今日趙懷璟便給她包了一個大紅封。

徐楚楚十分驚喜,猶豫了一下趁一旁無人,踮起腳尖快速在趙懷璟頰邊親了一下,開心地接過。

她將紅封仔細收好,想起一事問:“王爺,我們是不是要去長公主府拜年?”

趙懷璟卻道:“不用。”

徐楚楚有些驚訝,不過想到那日趙懷璟和長公主在書房中爭執之事,料到這母子二人應素來如此,也就不再放在心上。

今日琅琊王府中來拜年的人絡繹不絕,趙懷璟久不在朝堂中現身,朝中對他猜測良多,所以他雖不耐煩,但還是見了一些人。

況且今日有些朝中同僚是“奉命”來拜年的,他若不見,隻怕宮裡那位又要坐不住了。

不僅趙懷璟忙,徐楚楚今日同樣不得空閒。下午時前院小廝來稟報,說安平侯和徐大人來了,王爺問王妃是否要見他們。

徐楚楚今日見了不少來拜年的夫人娘子們早就乏了,聞言想都未想就拒絕了。

趙懷璟很快從前院回來,他本就不是有耐心之人,剩下的他都以身子不適為由推掉了,回到正院無事便拉著徐楚楚對弈。

被趙懷璟虐過許多次,徐楚楚的棋藝卻仍無半點進步。她剛被趙懷璟吞掉好幾枚白子,正蹙眉不高興時,趙懷璟突然問:“王妃方才為何不見安平侯和徐大人?”

徐楚楚並未多想,隨口道:“不想見便不見。”

她將手中白子落下,眼睛盯著棋盤等了片刻也未等到趙懷璟落子,抬頭卻見趙懷璟在看著她。

徐楚楚眨眨眼:“王爺,怎麼了?”

趙懷璟手中捏著一枚黑子,看她片刻道:“趨利避害本就是人之常情,王妃不必因為本王而刻意疏遠安平侯府。”

徐楚楚蹙眉,她有些不解趙懷璟為何會如此說,想了想正色道:“我不見他們並非隻因為王爺您。”

趙懷璟又盯著她看了片刻,似在辨彆她話的真假。徐楚楚有些不悅時,趙懷璟才笑了笑收回視線,無事人一般將手中黑子落下:“本王明白了。”

他這幾句話著實有些突兀,他從來都是寡言的人,即便二人如今也算親密了,但二人待在一起時趙懷璟的話並不多,所以這話並不是隨口問的。

而且他從來都看不上安平侯府,今日卻這樣說實在怪異。徐楚楚有心想問,但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