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著眼睛的沈棠:“……”
他突然睜開眼睛,看著徐楚楚問:“為什麼?”
徐楚楚一怔:“什麼為什麼?”
沈棠頓了頓:“為何要救我?”
徐楚楚想都未想直接道:“你是我的病患,我自然要救你。”
沈棠:“城西這麼多病患,若是其他人要死了,你也會喂他續魂丹嗎?”
徐楚楚一噎,訕訕地搖搖頭。她想了想又道:“你在我最難時幫過我,我自然要報答你。”
“若我沒幫過你呢?”
徐楚楚眨眨眼,不明白他為何這樣問。他若未幫過她,她自然不舍得給他續魂丹,但這話她總不好當麵說出口。
沈棠盯著她看了片刻,像是看穿了她心裡的想法,他眼中閃過一抹暗色,收回視線自嘲一笑:“所以,我要為了你那顆續魂丹活下去?”
徐楚楚:“嗯。”
說完又覺得不對,連忙補了一句:“怎麼是為了續魂丹呢?當然是為你自己活下去。”
沈棠怔了怔,突然嗤笑一聲:“為我自己?”
他說這話時眼睛望著虛空,不知在想什麼。
徐楚楚覺得這人鬼門關走一遭愈發怪了,她不想同他繼續掰扯,直接端過藥碗往他麵前一遞:“喝藥。”
沈棠視線落在藥碗之上,片刻後才道:“沒力氣,起不來。”
徐楚楚:“……”
“你便是這般照顧病患的?”
徐楚楚耐著性子四下看了看,見病房中無其他人可指使,隻得認命地拿起碗中的勺子,舀了一勺湯藥送到沈棠口中。
這次沈棠倒還算配合,隻是湯藥一入口他便蹙起眉頭。徐楚楚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再次舀了滿滿一勺藥汁送入他口中。
她沒給沈棠矯情的機會,一勺接一勺很快把一碗藥汁都給他灌了進去。她放下碗起身便要走,沈棠卻喊住她。
徐楚楚轉身去看他,沈棠嘴角扯了扯,有氣無力道:“太苦了,給顆糖。”
徐楚楚蹙了蹙眉沒理他,但出去後還是喚青蘿拿了一顆話梅來,折身回到病房中,一言不發塞到沈棠口中。
沈棠年輕,加之續魂丹的作用,接下來他雖未痊愈,但身子明顯好轉。
這人卻愈發沉默古怪,對其他大夫的話置若罔聞,對著徐楚楚則開口便是毫不留情的嘲諷。
因為徐楚楚是他唯一願意賞臉開口的人,給他醫治的任務自然落到徐楚楚肩上。
這人的嘴實在氣人,徐楚楚每日都要在心裡默念幾遍《不氣歌》,才能忍住沒有把藥汁潑他臉上。而青蘿給她帶來給她當零嘴的話梅,大半都進了沈棠的肚子。
城西病坊是封閉的,院子一周都有衛兵把守,每日有人被送進來,也有人被用板車拉走,卻極少有病患能活著走出這個封閉的院子。
藥方的作用不大,太醫始終未能尋出有效的藥方,從四月中旬到四月底,短短半個月,閔州城內因瘟疫死亡的人數激增。
整個病坊無時無刻不彌漫著苦澀的藥味和石灰水的味道,除此之外,還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味道。
在病坊中被關了半個月,徐楚楚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