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太宗用的力道極大,硯台落在肩上時趙懷璟整個人僵了一下,卻仍一聲未吭,隻麵無表情地跪下:“陛下息怒。”
梁太宗這一下猝不及防,齊王和李全皆嚇了一跳,立即隨趙懷璟一同跪下。
梁太宗一雙三角眼中布滿紅血絲,因為過分消瘦所以眼珠明顯突出。他冷笑一聲:“好一個琅琊王,朕命你前去賑災治瘟,你卻做了何事!”
“拉弓射箭殺我大梁子民,放火焚燒瘟疫之人,你將我大梁朝廷置於何地!”
趙懷璟俯首跪於殿中,他唇角微扯,眸中閃過一抹冷意。他當然知曉麵前這位為何如此盛怒,至於他口中所說他的罪行,不過是他想給他降罪的借口罷了。
還不待他開口,齊王先道:“父皇息怒,焚化瘟疫亡故之人乃兒臣的主意。此舉實屬無奈,閔州瘴疫凶險,若不如此,瘴疫恐會繼續蔓延,到時整個江南恐都無法幸免。”
梁太宗氣得麵色漲紅,抬起腳便要往齊王身上踹,可他身子虛弱一時沒站穩踉蹌了一下,一旁的李全連忙膝行過來扶住他,又順勢擋在齊王身前。
梁太宗氣得渾身顫抖,他一腳踹在李全身上,卻因體力不支跌坐回龍椅中。他怎能息怒,更不甘心,抬手指著殿中跪著的二人橫眉怒目,一通怒罵。
最後,一陣劇烈的咳嗽後,殿中隻剩梁太宗“吭哧吭哧”的聲音,在安靜的殿中詭異又清晰。
梁太宗歇了片刻,冷笑一聲道:“傳朕旨意,齊王與琅琊王治瘟不力,暫時革去戶部與京兆府的差事,各自回府閉門思過,無旨不得外出。”
梁太宗應是已累極,硬撐著說完這句話便疲憊地闔上眸子。他擺擺手讓二人退下,然後啞聲吩咐李全傳國師進來。
趙懷璟同齊王走出殿中時,恰好遇到國師從殿外進來。國師看到二人麵色不變,手執拂塵躬身退至一旁,垂首候二位殿下先行。
趙懷璟腳步微頓,視線意味不明地在國師臉上落了片刻,隨即收回視線,隨齊王往殿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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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自禦街前與齊王等人分開,往東調轉馬頭,帶著兩個貼身侍衛慢悠悠往城東而去。
回到城東的住處,沈棠翻身下馬,身後黑漆大門隨即關上。他將手中韁繩交給一旁候立的馬夫,然後突然轉身,低聲斥道:“出來!”
很快從暗處出來兩個帶著麵具的黑衣人,二人跪下行禮:“參見少主。”
沈棠冷冷看著跪在地上的二人,他麵上如凝著一層寒霜,一雙丹鳳眼眼神淩厲,哪有半分方才進門前笑嘻嘻的少年樣子。
他視線從二人麵上掃過,冷聲問:“你們來京所為何事?”
兩個屬下對視一眼,其中一人道:“回少主,屬下奉命保護少主安全。”
沈棠看著那人,聲音帶著隱忍的怒氣:“怎麼,你們的功夫能比本少主更好?方才你們一路跟著我,可有察覺到趙懷璟的人同樣在暗處跟蹤?”
屬下頓了頓:“有。”
沈棠氣極,抬腳踹在那人身上:“既然察覺到了,為何還不知收斂?”
屬下被踹倒後,立即又爬起來跪好:“閣主命屬下保護少主安全,屬下不敢不從。”
沈棠冷笑一聲:“閣主?你們也喊我一句少主,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