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罵他，卻連開口的力氣都無，最後隻軟綿綿地哼了一聲。
趙懷璟輕笑一聲，片刻後，他輕歎一聲又道：“我到底要如何做，你才能滿意？”
徐楚楚已經軟成一灘水，她伏在趙懷璟懷中，腦中斷斷續續地想，趙懷璟要如何做她才能滿意？
可她想不出。
好像無論趙懷璟如何做，她都不會滿意。
她一直在同他慪氣，但她究竟在因為何事同他慪氣，她自己都想不明白。
因為流言之事嗎？可流言並不是他放出的，他甚至處置了沈心月。
那是因為今日之事嗎？但今日之事也怪不得他。
可是，她心裡就是難受啊！
或許因為她顧慮太多，又或許因為她與趙懷璟的開始便是扭曲的。
她是晉王的“棋子”，而他是為救另一個人的性命。
這些她無法改變，卻同樣很難釋懷……
身體上的感覺如浪潮般一波又一波席卷而來，但心裡細細密密如針紮般的痛卻是那般清晰。
眼角的淚珠隨著身體的戰栗晃了晃，沿著麵頰滾落而下。
她如一葉扁舟，漂浮在海麵上，隨風浪浮浮沉沉，不知風浪止歇後，她會漂向何處。
意亂情迷中，徐楚楚聽到趙懷璟在她耳邊用氣音問：“楚楚可願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徐楚楚猛地睜開眼睛，她如當頭被人澆了一盆冷水，酒意登時全部散去。
她眼中迷蒙著水霧，從趙懷璟懷中直起身來，仰頭看向他。
趙懷璟也在看著她，他眸中已恢複清明，一雙桃花眸眸子漆黑如墨，定定地看著她。
方才的話並不是她的幻覺。
徐楚楚突然有些崩潰。明明已經偏離了原書劇情，齊王並未出事，可為何趙懷璟的選擇還是同書中一樣？
她不明白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絕望湧上心頭，眼淚撲簌簌落下，她哭著搖頭：“我不願！”
趙懷璟的眸子冷了幾分。
徐楚楚哭了許久才平靜下來，她眼中帶著哀求，小聲祈求他：“王爺，我什麼都不想要，我隻想和你平平安安在一起。”
“求你了。”
趙懷璟眸色微涼，他蹙眉不解問：“王妃到底在怕什麼？”
徐楚楚頓了頓，眼淚無聲滾落：“我怕有一日會同王爺形同陌路，更怕王爺會變成我不認識的樣子。”
怕夢中的場景變成現實，她隨這個世界一起湮滅，而他們的過往都化作一場夢。
趙懷璟微怔。
徐楚楚心稍稍提起，滿眼希冀地看著他，但趙懷璟並未說什麼，他眸中閃過一抹冷意，然後俯身狠狠吻住她。
徐楚楚的心再次沉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趙懷璟在她耳邊啞聲問：“王妃可信我？”
徐楚楚怔住，她淚流滿麵，許久都沒有開口。
她相信趙懷璟嗎？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徐楚楚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回到正院的，隻模模糊糊記得自己累極在趙懷璟懷中睡著了。
後來再醒來便是在臥房中，被青蘿從床上強硬地拉起來用了一碗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