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冬也作證,“水都快放乾了他們才下去抓魚的。”
葉秋秋給顧二顧石頭踹去衛生間,“你們倆臟死了快去洗洗換衣裳。”
顧二進了衛生間又喊,“爸我忘了拿衣服了,你幫我遞一下。”
葉秋秋跟顧冬正商量著這麼給這條七八斤重的大魚收拾了,羅時芳心急火燎的找過來,進門就說道:“葉師傅,快去白天鵝幫我救個急。”
“怎麼了羅老板。”葉秋秋笑著問:“被客人挑剔了?”
不應該啊,白天鵝和友誼飯店主打的菜係不一樣,說不出誰高誰一頭,隻不過友誼飯店的門臉更大,裝修更豪華,花城的老百姓就覺得友誼飯店更高檔。
“有個大老板來我這吃飯,聽說是新加坡那邊來的外商,要來花城投資餐飲業。”
羅時芳繼續說道:“那幾位大老板慕名去友誼飯店吃灌湯黃魚,說是黃魚沒炸好,灌湯味兒也不正宗,昨天在我這預定了這道大菜,我就去找了你師傅嘛,他昨天過來煨了高湯,哪知道今天人不見了,說是大孫子生病住院,去海市看大孫子去了。”
現在幾個老板就在包廂裡等著品嘗灌湯黃魚,可是做菜的大師傅不見了,這比把菜做砸了更嚴重,客人很生氣,搞不好會選友誼飯店投資。
“我師父已經退休了。”葉秋秋說道:“你能請他出山真不容易。”
誰說不是呢,可是臨到中午邱師傅沒來,再一打聽人去了海市,真是大孫子生病嗎?羅老板更相信是對麵友誼飯店搞的鬼。
大家都想拉投資,友誼飯店自己做砸了灌湯黃魚,又跟邱師父鬨掰請不動他,就用下三濫的手段,買通邱師父的家人將邱師父弄走,讓他們白天鵝也做不出這道大菜。
外商不滿意友誼飯店的灌湯黃魚,那說明他們大廚做砸了呀,羅時芳多精明,幾下一分析,就猜到友誼飯店那道招牌菜,自從邱師傅退休後,這兩年都是葉秋秋這個二廚掌勺的。
葉秋秋現在租的這個房子還是羅時芳的呢,她有急難的事兒葉秋秋當然願意幫一把,“成,那我就試試,不能保證客人一定會滿意啊。”
葉秋秋尋思了一下,灌湯黃魚不是經常做的,吃這道菜要提前預定,既然做都做了,讓幾個孩子們也嘗嘗。
“羅老板,黃魚有多備一份嗎?我多做一道給我家幾個孩子嘗嘗。”
“有,備了三條大黃魚呢。”隻要葉秋秋肯幫忙,哪怕她把三條都做了呢。
“那行。”葉秋秋跟顧時鬱說道:“你跟孩子們都去吧,中午我們在飯店吃。”
顧冬忙說:“小媽,那這條魚怎麼辦?”
葉秋秋笑,“養在缸裡吧,明天做酸菜魚給你們吃。”
葉秋秋跟羅老板進了白天鵝飯店的廚房,讓顧時鬱和孩子們先去包廂,高湯昨天就熬製好了,她師傅的手藝錯不了,不過後廚的段大師傅有意見。
“你做的出來?”段井富不信,“你要是做出讓客人滿意的灌湯黃魚,我就把剩下那條黃魚生吃下去。”
葉秋秋笑笑沒說話,極快的給整條大黃魚去骨、去內臟,然後灌湯封口,一滴湯汁都沒有漏出來。
段大廚的小徒弟看的咂舌,他還是第一次看人做這道滿漢全席的頭牌菜,他悄摸摸的在師傅耳邊嘀咕,“師傅,葉師傅有兩把刷子哎……”
“去去去,一邊兒乾活去。”
段井富也驚呆了,先不說葉秋秋做菜的味道怎麼樣,就她這手刀工乾淨利落,下手毫不含糊,二廚都這麼厲害,友誼飯店的大廚怎麼能做不出讓客人滿意的灌湯黃魚?
一道灌湯黃魚一氣嗬成,羅老板親自上菜,很快羅老板就回了後廚,段井富連忙圍過去,“怎麼樣老板,我說的沒錯吧,外商是不是特失望,咱的投資沒戲了吧?”
羅時芳沒好氣的剜了自家大廚一眼,“你眼睛都長到頭頂了,怎麼就覺著葉師傅的手藝不行?”
羅老板端上那盤灌湯黃魚的時候心裡也忐忑,後來程老板帶頭,有老饕之稱的程老板舀了一勺灌湯,吃了一塊滑嫩的魚肉之後,眉眼舒展,臉上帶笑,滿足的歎息了一聲。
羅時芳就知道葉秋秋的廚藝征服了這幾位挑剔的投資商,她喜氣洋洋的說道:“幾位大老板讚不絕口,說要在花城再考察兩天,就住在咱們白天鵝大飯店!”
“哇,太好了。”
後廚的團隊很興奮,羅老板做生意待自己人厚道,說如果外商投資,人人都多發一個月的獎金,他們能不高興嗎。
葉秋秋也鬆了一口氣,滿意就好。
段井富不是個小心眼的人,他是真以為葉秋秋做不出來,他嘿嘿一笑,“葉師傅,你看黃魚都被你做熟了,要不我改天再生吃?”
葉秋秋是順道幫羅老板一個忙,又怎麼會因為這點小事為難段大廚。
“段師傅瞧您說的,今天借你們的光,剩下這兩道黃魚,一道麻煩送到包廂給我孩子們嘗嘗,剩下的一道就給大家夥品鑒一下。”
***
客人滿意,羅時芳意氣風發,給葉秋秋一家安排了一個包廂,也沒讓她點菜,很快服務員就上了七八道熱菜上來,除了葉秋秋親手做的灌湯黃魚,還有白天鵝的幾個招牌菜,上菜的服務員滿臉笑意,說是段大廚親自做的,請葉師傅品鑒一下。
顧冬從來沒有吃過這麼精致的一桌飯菜,尤其是灌湯黃魚,怎麼那麼鮮哪。
“小媽,你可真厲害。”顧冬滿心的崇拜,她能理解為什麼後廚的那些叔叔都佩服小媽,這也太好吃了。
“是師傅教的好。”
三個孩子吃的心滿意足,吃完飯準備付賬,羅老板說葉秋秋今天幫了她大忙,怎麼都不肯收錢,葉秋秋隻能作罷。
羅時芳看著對麵的白天鵝,心想還想給她使絆子,她照樣請葉師傅做出來,她突然想起一個事情,“對了秋秋,昨天你師傅還說起個事,說友誼飯店還欠你一千塊錢的工資呢,他那有合同,就怕你臉皮薄不好意思去要。”
還有這樣的事嗎?葉秋秋搜尋了一下原主的記憶,兩年前原主的師傅退休,要讓原主當大廚,因為師傅的招牌灌湯黃魚,隻有葉秋秋能做的好,他的師兄苦苦哀求,說如果葉秋秋當了主廚,他成了二廚,麵子上怎麼過得去。
師傅一時心軟,讓師兄當主廚,一個月九十塊的工資,葉秋秋二廚,也拿九十。
師傅可憐葉秋秋每月的工資都叫馮荷香領走,就跟飯店的經理商量了一下,葉秋秋每月漲幅的那四十塊錢,飯店幫她存在賬上,等她什麼時候結婚離開家,再給她。
兩年二十四個月,這麼說,友誼飯店還欠她九百六十塊的工資呢,葉秋秋眼睛一亮,師傅雖然不在家,保姆在家呀,她可以去拿合同然後找友誼飯店要錢,一千塊呢,放在這年的購買力很不錯了。
“對對,我想起來了,合同是在我師傅家裡收著,我這就拿了去找單麗芳要工資去。”
顧時鬱心疼葉秋秋,不想媳婦受單麗芳的刁難,說道:“才跟那邊打完官司,又因為買門麵的事你們鬨過不愉快,你現在去要工資單麗芳肯定為難你,咱不受那個氣。”
葉秋秋不乾,“有合約的憑什麼不要啊,能過去給她添添堵我也開心。”
羅時芳也是這樣爽利的性格,“就是,憑什麼不要,不給就再告她一次。”
顧時鬱無奈的笑,跟葉秋秋說道:“那我陪你去要工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