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秋去了顧家的小院,林鐵蘭果然在,她要顧長盛評。
“爹,我今天開業啊,老三媳婦太過分了吧,她怎麼能在我開業的當天,背後捅我一刀,哪怕私底下說呢,現在都上報紙了,我的臉往哪兒放。”
顧長盛背著手來回踱步,“這事本來就是你做的不地道,你用她的店名,你也沒提前說啊。
林鐵蘭不依,“那不行,損失的是我,你必須給我做主,不然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認你這個爹。”
“那你想咋樣?”顧長盛問道。
林鐵蘭說:“一招鮮的招牌給我用,不然,宋家在花城的麵子找不回來,我就這點要求,如果你們同意,大家就能當親戚走動,反正親戚之間,用同一塊招牌也說的過去了。”
反正,無論如何她都要用這塊招牌,隻要給她用了,早晚給葉秋秋的生意都搶過來,包括她的調味品。
劉紅君一聽大姑姐願意認親,那她的工作不就有希望了,她也上前勸,“爹,你就同意了吧,不然大姐怎麼辦?我怎麼辦?老三家又沒什麼損失,兩家店隔的也有段距離呢,影響不了三弟妹家的生意。”
葉秋秋進了院子,斬釘截鐵道:“爹,您也不要為難,我幫您決定吧,我是不可能同意和解,隻要她敢掛一招鮮的招牌,我就告到她不能開張。”
她說:“我從來就沒有認過她這個大姑姐,她也沒把我們當親戚,你自己考慮吧,那頭是三十年都不回家的女兒,這邊是顧時鬱和顧年、顧小乙、顧冬這三個孫子孫女,我想,隻要心不盲,這沒什麼好選的吧。”
顧長盛不吱聲了,他心裡對林鐵蘭有愧疚,可是老三也是他兒子,何況,石頭念書聰明,以後有大出息呢,那才是他老顧家的孫子。
顧長盛手一揮,“以後家裡所有的事情都彆來找我,你們自己解決吧。”
林鐵蘭沒想到顧長盛跟三十年前一個德行,所有的委屈都讓她這個親生的女兒一個人忍受,偏幫唐蓮子這個老妖精生的兒子。
她發誓,“好,我跟老顧家,從此見麵三分仇,你們一個個的,都給我等著。”
劉紅君一把拉住她,“大姐,那我的工作怎麼辦?”
“誰找你的你找誰去。”林鐵蘭揮開她,再也不想見到任何一個她討厭的人。
“我們家飯店,是不可能要你們老顧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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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時鬱打電話來跟葉秋秋說了個事,顧衛山說那個私人煤老板很看中他,要跟他合作,分他一成的利潤讓他當法人,葉秋秋心裡咯噔一下子,顧衛山又朝著上輩子的軌跡發展,小煤窯出事,老板跑路,他被抓坐牢,誰讓他是法人呢。
葉秋秋在電話裡說:“你也知道那些私人煤礦沒有安全保證,出點事大哥這輩子就進去了,法人是絕對不行的。”
顧時鬱說:“我也是這個意思,我讓周原過去了,給他帶回來,還讓他回深市做木工,就算不在我這個工地,其他工地也不少,我可以給他介紹,你看行嗎?”
葉秋秋腦子裡回想了上輩子看的那些資料,顧衛山賣房賣車要去贖顧冬和顧石頭,劉紅君不同意,他差點離婚也要去救,人心都是肉長的,她不可能眼睜睜看著顧衛山再像上輩子坐牢。
她說:“沒事,在你工地也沒問題,我沒那麼小氣。”
周原立刻動身跨越千裡去給顧衛山帶回來,但是結果不順利。
劉紅君死活都不同意顧衛山回來,說老三嫉妒他們家馬上要掙大錢了,不就是掛個名當法人嗎,這樣的好事兒乾嘛不要,在電話裡威脅,讓他彆聽顧時鬱,還說顧衛山敢回來就離婚不過了。
顧衛山乾了一段小煤窯,心裡也怕出事,一聽自家老婆眼裡隻有錢,家裡又不是揭不開鍋,連他的死活都不顧了,他賭氣也不回去了,不過有周原阻礙了一下,到底沒有當法人,煤老板找了另外一個人,許諾工友一成分紅,讓彆人當了法人。
周原把事情經過原原本本告訴了顧時鬱,顧時鬱歎氣,“你也儘力了,回來吧。”
差不多半個月之後,顧衛山那邊出事了,劉紅君大晚上的衝到一招鮮,頭發散亂慌得不行,“媽,不好了,衛山出事了,要坐牢了。”
唐蓮子手上的青瓷碗摔掉地上,顧衛山是她帶大的,兩個繼子兒媳婦不怎麼樣,兒子卻沒有大毛病,一聽坐牢,再硬的心腸也狠不起來。
“咋回事?秋秋去把你爹叫過來,趕緊的。”
葉秋秋放下碗筷去找顧長盛,估計是小煤窯上出事了,找到顧長盛後,她給顧時鬱打了電話,顧時鬱已經知道了這個事,正準備動身過去。
“老板跑了,他們那幾個小負責人全部被控製起來,大哥不是法人,應該不會判刑,但是賠償款肯定要賠付掉,不然很難給人撈出來。”
葉秋秋默默的坐在顧家的院子裡,聽劉紅君在那後悔,“早知道小煤窯出事,就該聽老三的,爸,你得救救衛山,他可不能坐牢。”
唐蓮子氣的打她,都是這個女人,幾次三番的逼著顧衛山繼續留在小煤窯。
“衛山都是因為你,才留在那邊沒回來,現在你滿意了?出了事就來求我們,我們能有什麼辦法。”
唐蓮子心裡不好受,顧衛山老實本分,沒什麼心眼子,煤礦坍塌聽說埋了人,還不知道要判多少年呢,煤老板跑了,這賠償款也不知道要攤多少。
劉紅君也不敢躲,她還要求唐蓮子呢,“媽,家裡隻能靠三弟了,你讓三弟找找人,把他大哥撈出來。”
葉秋秋在一邊淡漠的說道:“顧時鬱已經過去了,撈他可以啊,錢你得自己準備。”
不然這個劉紅君下回有事還是會賴上來,這後果得她自己買單,長長教訓。
劉紅君一臉不情願,老三家有錢,這錢不能老三出了嗎?
“我家沒錢了啊。”
“撈自己男人你都要推脫嗎?”葉秋秋鄙夷,“你砸鍋賣鐵,有多少出多少,不夠的家裡人再湊。”
救急不救窮,她雖然跟劉紅君不對付,可是顧衛山還沒到該死的份上,就衝著上輩子他在危急時刻賣房賣車撈顧冬和顧石頭,葉秋秋也要還他這份人情。
況且坦白的那天晚上她就把這些事情都告訴了顧時鬱,顧時鬱那性格也不可能說不管顧衛山。
一句話,說的劉紅君啞口無言,是啊,她自己的男人,她不籌錢說不過去。
顧衛海捧著一個黑色的塑料袋子,跑的很急,大哥的事他聽說了,馬上就去銀行取錢,三弟以前說過,救急不救窮,大哥這是急事,不幫那還是兄弟嗎?他能力有限,能湊多少湊多少。
顧衛海一頭紮進院子裡,把黑色的塑料袋子交給顧長盛,“爹,上回分家的兩千還有我們小家自己攢的那些錢,叫我媳婦折騰的隻剩下一千五了,我找同事領導又借了一千五,我這湊了三千塊錢,這錢你拿著給三弟彙過去,不夠我們再想辦法。”
季水袖哭哭啼啼的跟進來,“顧衛海,這點錢夠什麼用啊,你都拿出來了,我們家怎麼過日子,不能為了你大哥,讓全家沒有好日子過吧。”
劉紅君跳起來撕季水袖,“親兄弟有難你都不幫,你還是人嗎?”
季水袖不甘示弱跟劉紅君扭打到一塊兒,“老三有難的時候爹怎麼說的,爹說不能為了老三拖累一大家子,你們都忘記了嗎?要我說,就讓大哥坐幾年牢,能省不少錢呢。”
葉秋秋冷眼看著劉紅君和季水袖打成一團,要說毒和壞,劉紅君還比不過季水袖。
顧衛海給季水袖扯開,“你彆發瘋了,家裡的事都有爹做主呢。”
他心裡有愧疚,那時候老三欠債他還沒這麼急過,覺得老三憑自己的能力能還債,可大哥的事不一樣,家裡不出力,大哥要坐牢的。
他這會心裡針紮的難受,家裡不管三弟的時候,三弟心裡很難過吧?顧衛海後悔的想扇自己一巴掌,他有兩個兄弟,不希望自己哪天有事的時候,孤零零的沒人幫忙奔走。
劉紅君跑去求葉秋秋,“三弟妹,我知道一招鮮掙錢,你幫幫你大哥,錢我們肯定會還你。”
葉秋秋撇開她的手,“你現在知道,你們拋棄顧時鬱都不肯伸手幫他一把,還逼他帶孩子出去租房子的時候,他有多難過了吧。”
顧長盛抖著唇找不到詞語,當初他們怎麼對老三,現在老三說不管,他也沒法子,老三媳婦是個冷心冷肺的,她更不可能管。
唐蓮子站出來說:“老三怎麼做我都不會說他,是你們先對不起他的,我這裡還有兩千五百塊,我都拿出來,明兒個讓衛海給老三寄過去應急。”
顧老頭沒吭聲,算是默認了。
最後劉紅君回娘家湊了兩千五出來,顧衛海帶著八千塊去給顧時鬱彙款,葉秋秋讓他給顧時鬱帶句話。
“你跟顧時鬱說,我不會出錢救劉紅君的男人,但是顧衛山是他大哥,他們兄弟間沒矛盾,他出錢我沒意見的,你跟他說他就懂了。”
顧衛海心頭一顫,三弟妹也是個嘴硬心軟的,跟唐蓮子一樣,她都這麼說了,三弟肯定會給大哥撈出來,靠他們湊的這點錢哪夠,最後還不是要三弟拿大頭。
顧衛海哽咽,“謝謝三弟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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