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芝蓉一怔,立刻低下了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胡說的,段姑娘不要往心裡去。”
珠蒙塵衝她笑了一下,如冬日煦風,臘梅綻儘,隱得幾許香味藏。
哪怕同為女子,段芝蓉也看得有些癡了。
她定定心神,道:“我雖對不住姑娘,但你也瞧見了,這間寒屋破舍難以容人,我單住都有些難以落腳,確實再擠不下新的人來。”
她側眼後看,珠蒙塵便也順著她的目光將這間四處漏風的破屋儘收眼底。
珠蒙塵點頭表示理解:“我隻叨擾姑娘一夜,一夜過後,珠某自會去找彆的落腳住處。”
段芝蓉有些猶豫,珠蒙塵便說:“姑娘也看到了,今日雪大難以行路,我初來乍到,對城內生疏,若非實在難找客店,也萬不會來打擾一個剛認識的人。”
段芝蓉仍有猶疑,珠蒙塵接著說:“且今日恰逢年節,你我相識,實在有緣,想來段姑娘也許久未曾與人一同過年了,今日多我作陪,也算熱鬨。”
她一連串拋出許多個請求,有理有據不說,情理也都不大相礙。段芝蓉終於不忍拒絕,道:“既然這樣,姑娘莫說我無情,我收留姑娘一夜,一夜過後何去何從,便不是我能管的了。”
珠蒙塵頷首,將桌上的熱水飲儘,朝她道了聲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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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薄星稀,沉雲累累。
隆冬大雪墜破了天,壓得乾癟的殘枝發出細碎枯響,夥同凍成凝冰的雪一起落到地麵。
不多時,又被新雪覆蓋,全看不清半點存在過的痕跡。
已近子時,生冷寒風中隱約夾雜了幾道打更的梆子聲,床邊案上小小的紅燭早熄了光火,床上兩人和衣同榻,也免不了被偶爾灌進破屋的涼風冷得一激。
“……珠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