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在簽合同和領證之前,傅衍就多次同他確認過,賀星繁也做了很久的心理準備,但如今事到臨頭……
還是會覺得,有些……害怕。
那樣冷漠的,近乎孤傲的Alpha,雷厲風行又厭惡omega的Alpha,怎麼可能照顧一枚棋子的感受呢?
心臟又慌又疼悶得厲害。
賀星繁從沙發上跳起來,蹂躪著頭發走進浴室,重重地呼了兩口氣。
總是要麵對的。
纖細整潔的手指緩慢地將做工精細的紐扣撥出來,層層疊疊的禮服被一道道褪去,那被嚴嚴實實遮掩下的皮膚便一點點倮露在了彌漫著濕潤水氣的浴室中。
寬敞的浴池早就儲好了水,新鮮的玫瑰花瓣被放在池邊的竹簍裡,上麵還有未散去的水珠。
賀星繁先把自己衝洗乾淨之後,才將花瓣放入了水裡。這本該是讓傭人來做的,但他實在不喜歡被如此伺候,便也沒告知其他人自己醒了。
omega坐在浴池邊上,看著鮮血一般的花瓣將池水浸染,放空思想發起了呆。
傅家這種級彆的門戶,光是隨行輪值的家庭醫師就有上十位,每個時間段都有兩至三人值班,應該……死不了。
高契合度下的徹底標記實際上是存在一定風險的,omega本身嬌弱不說,被信息素支配的Alpha極有可能在標記時失去理智。
不僅如此,Alpha血統裡天生無法抹去的獸.性讓他們擁有近乎偏執的占有欲,監.禁、淩.虐、甚至是施.暴的情形都可能發生。為了保護omega的安全,世界各國都設立了相關的保護協會,並進行定期訪查。
雖然以傅家的背景……
“砰”地一聲悶響,隨著數道口齒不清的聲音,臥室的門被一群人熱熱鬨鬨地推開了。
賀星繁心中一驚,立馬躥進了水裡。
那些個醉漢口中鬨洞房的字眼像是一把把刀,將他全身的血液放了個乾淨。
分明泡在溫熱的水中,賀星繁卻如墜冰窟。
“呃……新娘子人呢?”
聽著越來越近的聲音,賀星繁隻覺得腦袋裡嗡嗡地叫囂著尖銳的聲音,他渾身像是被凍傷一般,根本無法動彈。
恐懼隨著冰冷的血液一點點蔓延到身上的每一個角落。
卻無處可逃。
“李飛越。”那道並不算熟悉的聲音總算響了起來。低沉的,帶著威脅與壓迫的意味,鎮壓得在場的所有人連大氣都不敢喘。
走向浴室的那人悻悻地收回手。
“我剛剛好像聽到……”那人辯解的話忽的一頓,隨後帶著點恐懼和心虛,“呃……好像沒看到房間有人。”
“星繁沒吃午飯,現在應該是開小灶去了。”傅衍收起了那股壓迫感,在場的氣氛卻並未因此緩和多少。
眾人連忙誇起新娘子優異的表現,打著哈哈找了個借口,陸陸續續散了。
。
心臟咚咚地跳動著,好像蔓延出一縷奇怪的感覺。
賀星繁聽見房間裡安靜下來,立刻鑽出浴池,擦乾淨身上的水珠,穿好浴袍出來。
傅衍正坐在沙發上看平板。
這人好像有處理不完的工作,以至於認識也快一個多月了,同傅衍說的話甚至還沒有和家裡的修理工說的多。
Alpha抬頭掃了他一眼,熄滅了屏幕,將平板放在了茶幾上,隨後端起了手邊放著的高腳杯,朝著賀星繁走來。
omega偷偷捏了捏浴袍的帶子,心臟跳得快飛出來,拚儘了全部的意誌,才忍住沒有後退躲開。
然而傅衍並沒有碰他,隻是遞給了他半杯紅酒。
捧著酒杯的賀星繁還有些懵。
Alpha越過他,伸手扯鬆了領帶,邊往浴室走去,邊提醒道:“紅酒彆喝太急了,容易醉。”
“嗯,嗯……”賀星繁點點頭,渾身僵硬地杵在那裡,聽到浴室關門的聲音,才機械性地抬起手臂,隨後兩口將紅酒一飲而儘。
醉、醉了好。
最好醉死過去,不省人事,就算真死了也感受不到痛苦。
賀星繁感恩戴德地又灌了小半瓶乾紅,甚至有點懷疑自己的酒量。
應該是這紅酒的度數太低,喝這麼多都沒感覺。但是他就算再想醉,也不敢繼續喝了,搞得像是多饞酒的醉鬼似的。
。
賀星繁無力地倒在沙發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