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擂鼓助戰,本將要親自率兵突擊!”閻陶突然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意外的決定。
“姐夫,不可啊!”最先反對的不出意外還是阮錦。
閻陶蒼啷一聲拔出佩劍頂在阮錦的脖子上厲聲道:“蠢貨,本將險些因你壞了大事,若再敢言退本將定然斬了你!”
阮錦嚇得直接跌坐在地上:“姐夫……”
“住嘴!本將乃大金左司馬,軍中豈能跟你言私情!”
“現在本將命你速帶本部兵馬衝殺,否則本將立斬了你!”
阮錦又哪裡見過閻陶如此模樣,嚇得連連應諾,最後不得已帶著自己的部下再次衝了上去。
此時的淩雙在絕望中已經是傷痕累累,心如死灰,他從軍十餘年,一直都是跟著閻陶,在他的印象裡閻陶雖然有不足,但是男兒大丈夫有些許的缺點不算的什麼,隻要戰場上不懼不畏那便是好漢子,整天把腦袋彆在褲腰帶上保家守國的貪點財好點色怎麼了。
但是今日卻是刷新了他的認知。
說好的整頓兵馬支援上來並沒有看見,相反自己所帶著的百餘士卒現如今基本上傷亡殆儘了。
後方的鼓聲突兀的響了起來,淩雙心中頓時激動了起來,這是全軍進攻的信號,他曾無數次的在這鼓聲中揮舞著手中的兵器與袍澤一同擊潰對麵的敵人。
淩雙回頭望去,果然阮錦再次帶著人馬衝了上來烏泱泱的足有二百餘人。
後方的閻陶正在組織其最後的人馬,似乎決議要拚死一戰了。
啊~~~
淩雙怒吼一聲,一腳將一個晉軍士兵踹倒在地,手中的長劍順勢跟上刺進了敵人的肚子裡,隨後雙手一擰抽了出來,鮮血濺在臉色將其刻畫的更加猙獰。
這讓周圍的晉軍士兵為之一頓,心中竟然生出一絲懼意。
武成舉在人群中捂著胳膊上的傷口神色嚴肅,這家夥當真是難纏。
後方的關承看著乾著急,雙方就在前後營過道附近鏖戰了半個時辰,每時每刻都有人倒下都有人戰死,可是卻依舊遲遲無法突破,而自己身邊王夜還處於昏迷的狀態,草草包紮的傷口還不時的往出滲血。
莫不是要折在這兒?
關承心中有了一種可怕的預想,連忙甩甩頭。
要不得要不得,不吉利,呸呸呸!
敵軍中的鼓聲響起,差點讓關承把最後一口唾沫給咽下去,隨即反映過來,敵軍這是要拚死反撲啊!
這還了得!
現如今武成舉那裡也就四百出頭,都已經有點吃力了,若是敵軍增兵能不能擋得住都是問題。
其實關承並不知道閻陶在將阮錦和二百多人派出去後僅剩下不到四百人的隊伍,而且這三百多人裡還分出一半去防止晉軍突破寨牆,剩下的那些人裡連兵器都配不齊更彆說甲胄了。
而關承手裡清一色的甲兵。
不管了,兵打沒了自己連封地都去不了。
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
到了該拚的時候了。
“左右!斬敵甲兵者賞十金,斬敵一將者賞百金,活捉敵將者賞千金!隨孤殺啊!”
重賞之下有沒有懦夫不太清楚,但是重賞之下必然有勇夫。
千金,當兵一個月也就一金,這要是有一個首級那就相當於十個月的收入。
自古財帛動人心,當兵吃糧不就是為了榮華富貴,戰場上搏出個前程麼,當兵的能有什麼遠大的理想。
晉軍士兵們望向敵人的目光中頓時變得綠瑩瑩的,像餓了好些天的野狼看到了小綿羊。
原本枯竭的力氣仿佛有突然生出了一些,原本人數上就占據著一定的優勢在這個時候進一步的擴大。
武成舉親自帶著幾個身手不錯的士兵圍攻淩雙,隻要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敵軍這個悍將斬殺那便代表著勝利在望。
雙方士卒都明白此時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非生即死的時刻潛能被無限的爆發,求存的欲望支撐著金軍士兵,後方增援上來的袍澤又給他們心中一定的安慰和信息。
閻陶已經記不得上一次他親自帶兵衝鋒殺敵是多會兒了,但是他本就是戰場上取得的功名,當重新提起長劍的那一刻心中一種沉睡已久的豪情再次蘇醒。
閻陶手握長劍如猛虎一般衝入陣中,長劍向前一遞便輕易的刺了進去,鮮血正好濺在嘴巴上,閻陶伸出舌頭一舔,是那種熟悉的味道。
“哈哈哈!痛快!痛快啊!”
在鮮血的刺激下閻陶感覺自己仿佛回到了最開始的時候,那時候的他不過是一個軌長,率領著四個老兄弟,其中便有鞠川,五個人如同殺神一般在彭國大軍之中縱橫無敵,那一戰他為先登拿下了陽夏郡的安昌縣,將彭舒兩國徹底的分割開來。
“左右!”閻陶意氣風發大喝呼喚。
“在!”身邊的親兵轟然應諾。
“可敢隨本將飲血敵陣!”豪氣直上雲天,誓要斬儘眼前之敵。
左右親衛身邊的士卒包括淩雙甚至就連阮錦都似乎被這種豪氣感染,眾人齊聲高呼道:“願隨將軍建功!”
“好!隨本將殺將出去!”
金兵士氣大振,原本節節敗退的陣線瞬間穩住,甚至隱隱有打回去的跡象。
關承帶著幾個護衛趁著眾人不注意終於擠到了最前麵,此時閻陶剛好裝叉完畢,揮手投足之間一副顧盼自雄的樣子好不得意。
好吧,關承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家夥此時的賣相也著實可以。
於是關承抄起一根長戈,望著從人群中突兀的將軍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