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盧月喘著粗氣跑了回來道:“殿下,卑職回來了。”
柳棟頭也不抬的問道:“本公子問你,這地方附近可有什麼村落或者人家?”
盧月遲疑了一瞬道:“回殿下,此處再往西走三十裡便是梁國地界,當時為防止敵軍細作潛入此地所有百姓山民都被遷走了。”
“本公子是問你有沒有村落或者人家!你不要答非所問!”
柳棟的眼神讓盧月心神一緊,這才想起眼前這位貴公子雖然沒架子但是發起火來可是要命的。
“回殿下,倒是有幾院在山頂,不過已經荒廢了不少年月了,倒是經常有熊虎之類的在那裡休息。”
柳棟站起身手搭在眉間向上望去,但見山頂雲霧繚繞,又哪裡看得清楚,可是耳邊的獸鳴鳥聲卻又清晰可聞。
“殿下!杜司馬派人來了。”
“杜壇的人?帶上來。”
幾個軍士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說道:“殿下,杜司馬讓我等前來告知殿下,山頂很有可能是一處迷幻之地,曾經有不少山間獵戶在此迷路昏迷待到醒來時已然是在山下,甚是詭異,杜司馬擔心殿下安危特命我等前來告知,杜司馬說請殿下稍作休息,杜司馬所率主力中午時分便能趕到。”
柳棟沉吟片刻後對著傳令兵說道:“去回報杜司馬,本公子知道了。”
幾個兵士麵麵相覷也不知這句話到底是等還是不等。
“退下吧。”
糾結之間柳棟話音落下,旁邊的盧月便跳出來吩咐道:“送幾位兄弟。”
待到幾人走後盧月方才湊過來小聲說道:“殿下我們是不是停下來等等杜司馬?”
柳棟冷笑一聲道:“怎麼,這個所謂的迷幻之地嚇到你了?”
盧月老臉一紅連忙搖頭擺手道:“沒有沒有,卑職為殿下願赴刀山火海,區區傳言又怎會放在心上。”
“隻是殿下身份尊貴,已然奔波追擊了一夜,豈能再涉險地,若是出現意外便是整個我等俱死也難以恕罪啊。”
柳棟微微一笑拍了拍盧月的肩膀說道:“你們都跟了本公子幾年了,本公子知道爾等的忠心,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等追了那關承一夜豈能就此放棄,況且什麼迷幻之地,任何虛妄在刀兵麵前都是泥捏的,有你們,大金最勇猛的將士在本公子還需要怕什麼嗎?還是說你盧月需要怕什麼嗎?”
僅僅是幾句話就讓盧月感受到熱血有點上湧連忙說道:“卑職等承蒙殿下信任當然不敢不前,但是敢情殿下為後,卑職等願為殿下前驅耳目。”
柳棟很滿意,又拍了拍盧月的肩膀意識鼓勵說道:“去吧,三刻鐘後本公子要前方暢通無阻。”
金軍斥候雖然人數不多,但畢竟都是柳棟帶出來的精銳,一路前行也十分迅速,途中更是有幾匹狼一頭熊倒在箭下。
微弱的血腥味四散而開,在清晨的霧水中艱難的飄入鼻中。
山頂哀樂婉轉已近尾聲,小曇披麻戴孝,跪在墳前,盆中的黃紙已經變成了黑色的紙灰,身後是關承及一眾將士和山中獸類。
一隻灰狼夾著尾巴嗚咽著竄了出來,直奔小曇而去。
院中的群獸立即停止了嘶吼,兩隻眼睛中滿是血紅。
小曇也止住了哭聲,狼頭湊了上來,嘴角溢著血滴,發出嗚嗚的聲音,顯然也是受傷不輕。
“哥,有生人來了,殺了不少生靈,離這裡不遠了。”
關承並未注意到小曇的稱呼,而走向那頭灰狼,將背部的箭矢拔了下來,上麵的金字小篆清晰可見。
“金兵的速度倒是不慢。鬱發。”
“標下在。”
“你速派兩人向西探查情況,儘量找到大隊人馬的蹤跡,其餘人等收拾東西西撤。”
鬱發領命而去,關承轉過身對著小曇說道:“小曇姑娘,金兵人數眾多,我等勢弱不可力敵,此刻需得暫避鋒芒,張帥的靈位還得辛苦你收拾妥當,一盞茶後我們出發。”
小曇抹了一把眼淚重重的點頭,她心裡也很清楚此刻的危急,雖說這茫茫大山之中便是她的主場,可是僅憑利齒又怎能對付得了利刃。
很快火光衝天而起,濃煙四散,正等待斥候回報的柳棟神色一變,猛的站起身盯向遠方。
“必定是那什麼晉王!左右!”
“殿下!”
柳棟直接抽出佩劍一把拎住士兵的衣領沉聲道:“你速去回稟左司馬,就說我部已經咬住了晉軍,讓他以最快的速度支援。”
士兵領命而去,柳棟轉身對著部下朗聲道:“弟兄們,你們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讓天下人知曉我禁衛軍之能的時候到了,殺敵甲士一人者賞十金,殺敵官長者以官長之位賞之,殺關承者賞千金就地升三級,活捉關承者本公子親自向國主請命,封侯!”
封侯!
這兩個字對於任何一個兵士的誘惑力從來都不需要質疑,當兵的把腦袋彆在褲腰帶上過日子所圖的不就是吃飽穿暖,然後建功立業光宗耀祖麼,終極的目標那可不就是封侯裂土封妻蔭子麼。
眼下僅僅是追擊一小撮的敵人然後抓到一個從小深宮裡長大的皇子便可以安穩的躺平後半生。
榮華富貴仿佛就在眼前展露著玉體。
金國禁軍士兵的眼睛裡頓時肉眼可見的狂暴了起來。
“屠滅晉軍,活捉關承!”
“給本公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