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便要提起劍朝前衝去,確實冷不丁的被小曇拉著衣袍險些摔倒。
小曇盯著關承說道:“哥,我們不能蠻乾,大黃是為了我們才死的,你總不能讓他們白死吧。”
旁邊的士卒也急忙跟著附和道:“是啊殿下,已經死了那麼多弟兄了,總不能讓他們白死啊!”
關承本來緊握著的劍漸漸的無法堅定了。
恰巧此時鬱發匆匆忙忙的從西邊跑了回來。
“殿下!”
“殿下,好消息!好消息啊!”
直到走到近前鬱發才察覺到一絲異樣身邊的士兵連忙向其解釋了一番。
鬱發越聽臉色越是難看,快步走到關承麵前雙膝跪下,在關承還來不及攙扶的同時將手中的佩劍高高舉起朗聲道:“殿下大可自去,但是請殿下在此之前親手將某斬了!”
關承大驚連忙問道:“這是何意?孤怎可能做這種事,快快起來,快快起來!”
鬱發卻是把手一甩頭一偏恨聲道:“鬱發一屆小卒,不過五人之長罷了,當不得殿下如此,隻是恨跟錯了人,死的不值!”
關承連忙道:“何出此言,何出此言啊?孤捫心自問不曾對不起諸位啊!”
鬱發輕哼一聲站起身指向西方說道:“殿下請聽,金兵追兵將至,前方千裡不明,但是我等未曾有過放棄的念頭,哪怕路上諸多袍澤戰死亦不曾退縮,張帥臨終遺言還未乾,可是殿下卻要放棄,棄我等於不顧,棄戰死的袍澤於不顧,甚至棄天下人不顧,永安城內翹首期盼的忠臣誌士若知,大通列祖列宗若知,我等有何顏目,倒不如此時便自縛雙手,任敵索命!”
關承急道:“孤何曾有此言此舉!”
鬱發卻是不依道:“殿下讓我等突圍而去,追兵自擋,豈不是尋死乎?如此我等所做所犧牲者還有何意義?永安城內我等還回得去嗎?天下誰人會知已經戰死的那些袍澤!”
關承臉色通紅,他感覺自己從未如此窘迫過。
但是鬱發顯然不準備就這麼放過他,逼問道:“殿下,金兵將至,殿下還不動手嗎?莫不是要讓我等自刎乎?”
一字一句猶如重錘一般擊打在關承的胸口,讓他感覺到窒息。
此時已經隱約可見金兵的身影。
鬱發將手中的長劍遞了上去道:“請殿下賜卑職一死!”
關承環視一周,卻見諸兵士臉色儘皆絕色長歎一聲道:“爾等何至於此,何至於此啊!”
鬱發卻是道:“此時退縮便是前功儘棄,殿下求死易耳,求存難耳,我等追隨殿下自永安出,向西所為者非身上名手中利,乃為殿下,為大通百世基業,為先烈先祖之苦難,若是殿下憐惜我等那便請殿下速速西避。”
小曇突然想到一句應景的話連忙說道:“是啊,哥哥,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隻要人在總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否則那些人永遠得不到報應啊。”
關承閉上眼睛,周圍是焦急的士兵,耳邊是金兵的呼殺,時間仿佛過去了很久又仿佛是一瞬之間。
“你們說的對,孤不是不可以放棄不是不可以去死,但是孤沒有這個資格。”
“死是容易得事情,但是孤身為大通皇子,這等容易之事豈能是孤所為。”
鬱發臉上終於有了喜色連忙道:“還請殿下速速西退,追兵我等自擋之。”
關承卻是不接話轉而問道:“你方才說的好消息是什麼?”
與此同時追上來的馬全也終於看到了關承等人,頓時大喜過望,連連高呼道:“弟兄們,找到那幫雜碎了,給老子殺!殺啊!”
聲音傳過來兵士們皆是麵色不虞:“一群混賬!”
“莫要理會,鬱發,先與孤解決了這些煩人的蒼蠅。”
眼看關承又恢複了往日的風采,眾人也仿佛重新找到了主心骨,一時之間士氣高漲。
“分兩個人出來保護好孤的妹妹,其餘人等隨孤殺敵!”
“妹妹?”鬱發不解,自家殿下何時來的妹妹?
但是時間不允許他再想許多,關承緊緊是一個眼神鬱發便趕忙收回了心思。
金兵距離已經不過數十步了,甚至有零星的箭支飛過來插在了不遠處。
衝在最前麵的金軍士卒已經可以清晰的看到臉上的瘋狂和喜色。
那一身華服絕對錯不了,就是晉王關承,那可是代表著爵位,從此一步登天,哪能不讓人瘋狂,便是馬全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衝在了最前麵。
“跳梁小醜罷了!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