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我們是不是再等等?”
杜壇有些疑惑的轉頭看向柳棟問道:“殿下是何意?”
柳棟有些遲疑,他心中總是有種不安的感覺,而且越靠近晉軍的營寨這種感覺就越強烈。
這種直覺上的警示肯定不會是平白無故的。
“將軍,關承那廝最慣用的便是誘敵,打伏擊,今夜他一反常態恐怕是這營中有詐啊。”
杜壇點點頭道:“殿下所言不無道理,但是探子回報殿下也聽到了,關承找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如今正在全營慶賀。”
“慶賀也得分清楚時間不是,這個節骨眼他慶賀?哪怕他跑到梁國去了本公子都能理解。”
“或許是疑兵之計呢杜將軍。”
杜壇說道:“殿下所說本將也思量過,最壞的結果也就是關承在大營之中安排了伏兵,可是他能戰之兵有多少?三百人?五百人?按照晉軍火堆的規模他撐死也就五百多人,可是這裡麵戰兵能有多少,披甲又有多少。”
“此次本將帶了一千五百人皆是精銳甲兵,踏平他幾百老弱絕對沒有問題。”
杜壇轉過頭對著柳棟說道:“殿下,計謀也好,奇兵也罷都是為了打勝仗,萬變不過是為了削弱敵人強大自己罷了,可是一力降十會,若是相差太多,有再多計謀也不過是掙紮一番罷了,為將者當果決。”
柳棟聽完長拜道:“將軍所言醍醐灌頂,如此棟受教了。”
杜壇見此也是一揮手道:“公子能有如此胸襟,肯聽人言也是我大金之福。待公子在這戰場上多走幾遭經驗也便足一些了,屆時虎賁在手天下也大可去得。”
杜壇的話可謂是正兒八經的說到了柳棟的心裡麵去了,麵色微喜。
男兒執掌權柄有哪個不為俯瞰天下。
杜壇仗著自身實力信心滿滿,事實上也確實如他所料關承手裡的能戰之兵不過三百餘人,即便把馬夫車夫這等人算上也不到七百。
望著自己身後經過一夜跋涉雖有疲憊但卻依然士氣高昂的一千五百精兵杜壇信心滿滿。
他不信這位從小深宮裡長大的皇子能夠一而再再而三的創造奇跡。
天命在通?
杜壇搖搖頭表示不屑。
那不過是給黔首的說辭,自己這等領兵大將有幾個信了的。
若天命真的在永安城,那天下何必到了如今這等混戰的模樣,永安城內的聖旨都成了吉祥物,若是天命真的在永安城,那自己還有這天下幾乎所有的諸侯都得死,而且是九族俱誅的那種。
扔掉腦子裡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杜壇盯著晉軍的營寨,手中的長劍上冰涼的有些刺骨,但是杜壇的心中卻是異常火熱。
要知道那可是王爺,還是前太子,若是能擒拿必然名動天下,這天下紛亂了許久可曾聽誰拿下過一位皇子的。
杜壇越想越激動,他可以不把皇家當回事,但是這等聲譽確實足夠讓他動心。
天色月色依舊明朗,但是距離天亮也不遠了,不能再等了。
杜壇心一橫,大手猛的向前一揮,劍尖的寒光朝著晉軍營寨的方向不斷閃爍,宛如噴吐的蛇信,充滿了嗜血的躁動。
上天也似乎極其配合,不知多會兒原本減弱的風勢再度猛烈了起來,吹得林間枝丫亂舞,也掩蓋了不少的聲音。
夜間的風多少是有些冷的,營寨門口的晉軍士卒不由的縮了縮脖子,搓搓有些凍人的雙手,旁邊的火把在風中甩的獵獵作響,倒是營中的動靜小了很多。
杜壇等人很快就摸到了近前,在風中勉強還能聽到此起彼伏的鼾聲。
柳棟神色微喜,看來晉軍真是足夠托大的,在如此境地居然還敢如此鬆懈。
“回稟司馬,兄弟們都到位了。”一個連長悄悄摸過來低聲說道。
“傳令下去,等本司馬信號起了再動手,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卑職領命。”
望著那連長退去的背影柳棟不解的問道:“杜將軍,時不我待,我們是不是早點動手?”
杜壇搖搖頭道:“不急,再等等!”
“可是天快亮了!”柳棟有些著急道:“若是天亮了就失去先機了,而且將士們一夜奔襲已經很是疲憊了。”
杜壇聽後也知道柳棟說的有道理,沉吟一瞬卻是轉頭問道:“公子,你心中有沒有不安?”
柳棟心裡咯噔一下,臉色驟變,顯然杜壇說中了他的心事兒。
“莫非杜將軍也有這種感覺?”
杜壇微微點頭輕聲說道:“實不相瞞,本將有種被人盯上的感覺,整個後背都是發涼的。”
“閻陶此人雖然驕狂但是所領之兵在我大大金五軍之中確實是最強的。”
“還有那唐仇,雖然讓人不齒,但是不可否認唐仇此子心思縝密而且陰狠狡詐。閻陶的左軍裡這個乙字戰力其實不容小覷。”
“可是如今閻陶的左軍接連戰敗,折損已經很超過五千人了,就連唐仇都掉了腦袋。”
“不可不慎重啊。”
柳棟聽著也覺得很有道理,但是感覺婆婆媽媽的,說一力降十會的是你,說對方不好惹的還是你。
到底打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