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職在。”張文連忙站了出來,隻是原本英武的模樣此時好不狼狽,頭盔不知丟在了何處,身上的衣甲歪歪斜斜,頭發隨意的散在肩上,唯一還能給人安慰的便是手中的利劍還沒有丟。
杜壇看了一眼自己的心腹,此時也失去了計較,隻是吩咐探查消息便草草了事。
太陽已經出來了,斑駁的陽光散在林間也仿佛給杜壇等人帶來一絲生氣,有士兵尋來一些水奉給杜壇和柳棟,二人也是毫不顧忌形象,奔襲了一夜經曆過廝殺和潰逃早已顧不上什麼風度。
很快陸陸續續有士兵看到斥候彙集了過來,不大一會兒功夫竟然也讓杜壇聚攏了三百多人,這讓杜壇的心裡升起一絲安慰和膽氣,隻不過兵甲損失嚴重,手中有兵器的人還不到兩成。
歇息了片刻之後杜壇便決定起身,隻有儘早的回到大隊人馬的保護下才能說是徹底的脫離危險。
“將軍~”
是張文的聲音,而且刻意的壓低了。
杜壇心裡一緊,難道有意外?
此時他的後軍正是最脆弱的時候,任何異動都有可能讓好不容易聚攏起來的人馬再次潰散。
“什麼事兒?”待到張文跑到近前杜壇才壓低聲音喝問道,隻是眼中的緊張暴露了他心中的忐忑。
“將軍,卑職發現一些怪事。”
柳棟聞言也湊了過來緊張的問道:“什麼怪事?”
張文也知道這個時候根本不是玩什麼故作高深的時候連忙說道:“卑職剛才在從這裡向西北走兩百多步的地方,發現幾匹受傷的狼和一頭大蟲結伴而行,還不時的停下來拖一下同伴。”
“卑職瞧著怪異,但是怕打草驚蛇沒有聲張便藏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又發現不少野獸也朝著那個方向去了,將軍和殿下說過獸群是有人操控,所以卑職想這些受傷的虎狼熊豹可能與那操控之人有關,因此趕回來稟告。”
杜壇與柳棟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可能?可能個錘子!
要是沒關係他老杜敢把手裡的劍給吞了。
“你帶幾個機靈點的弟兄去探查一番,切記小心行事!”
張文肅然領命,很快再次消失在杜壇等人的視線裡。
“殿下你怎麼看?”杜壇此時的樣子明顯是智謀重新占據了大腦的高地。
柳棟微微一笑道:“將軍想必是有了計較。”
杜壇點點頭沉聲道:“若是本將推測不錯的話那個能操控山野群獸的高人必在不遠處。”
“昨夜激戰關承小兒不可能還有多少兵力在外圍設伏,這也是我們一路奔走卻沒有遇到晉軍的原因。”
杜壇邊走邊說很是肯定,隻是那個逃字最終還是沒好意思說出口,柳棟當然不會蠢到戳破,也是附和著點頭稱是。
杜壇頓了頓繼續說道:“昨夜我軍進攻營寨初始並沒有獸群襲擊,而且一路趕來也沒能發現這就說明那人距離晉軍營寨必然是有一定距離的。”
“而本將料定此人身邊沒有多少護衛,關承也不可能想到我們誤打誤撞居然找到了這個所謂的神秘高人。”
“若是能拿下此人逼問出操控群獸的方法那於我等而言必然是大功一件,若是將來和梁國發生衝突說不定還會有奇效。”
“即便不能讓此人為我所用也能將其斬殺斷關承一臂。這樣一來如果關承等人遇到高元也會少一大助力,也能給我們爭取到一定的時間。”
“但是畜生機警,更何況受了傷的畜生,所以待張文探查清楚之後我們隻需少量人馬悄悄的摸過去然後突然殺出必可成功!”
柳棟聽完不由的拍掌道:“杜將軍果然心思縝密,棟拜服。”
杜壇卻是擺擺手道:“可恨我那些精銳甲兵,竟然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扔在了這山野蠻荒,此番抓住此人若能歸順我大金還好,否則定要讓其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杜壇說的狠厲,最後一句話讓柳棟聽著都不由的打了一個寒戰。
很快張文便帶著一臉喜色跑了回來,杜壇感覺總算是要有個好消息了。
“如何了!”柳棟急忙上前問道。
“回將軍,殿下,就在不到二裡遠的地方,隻有一個少女和五個甲兵。”
“哦?可看清楚了?”
張文狠狠地點了點頭說道:“絕對錯不了,就是一個女子和五個甲兵,那裡最少都有上百頭畜生了,那女子一邊抹淚一邊給其敷藥,想必就是那操控之人,剩下的那五個士兵應該就是護衛無疑了。”
“很好,有沒有探查清楚附近有沒有晉軍?”杜壇急聲問道,若是附近有晉軍那麼就要好好掂量掂量,若是人數不少那自己帶人殺過去就是送人頭去了。
“回將軍,沒有,附近絕對沒有晉軍,否則我們早就發現了。”
“如此甚好,張文,你速速抽調五十名能戰之兵,隨本將出發,本將要看看這女子到底是何方妖孽膽敢壞我兵事。”
張文一震連忙領命而去。
金兵畢竟是精銳選出五十個能戰之兵還是可以的,一行人緊跟著杜壇在光影斑駁的樹林裡拎著寒光閃閃的長劍朝著目標奔襲而去。
腳掌踩在落葉之上發出陣陣沙響猶如一條發現了獵物吞吐著信子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