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伯年說完, 就微笑著站在那裡。
他們之間，隻隔著一個陽台的距離。
夏草還沒有?抬起頭，陳慕雲搶先回了話。
“簡叔。”他的身體並沒有?動, 隻是手往夏草身上攬了一下，做出了一個類似保護性質的動作, “您有?什麼?話, 和我說也?一樣。”
簡伯年仍然在微笑, “嗯，看得出來你們很好……在彆人家?就這麼?親密，這可不是慕雲你平時的作風。不過，這件事我隻能同夏小姐談。”
陳慕雲也?是一如繼往的平和, “簡叔, 不好意思, 您和夏草是第一次見麵，我實在想不出您有?什麼?事是一定要同她談的。”
“其實我們可以聽一下夏小姐的意思，對不對？”簡伯年笑道?, 說著將目光移到已經抬起頭來的夏草臉上。
簡伯年平時可以算得上是一個很嚴肅的人, 即使是在麵對自?己家?人時, 都並不會有?太多太明顯的笑容, 可是他現在看夏草的眼?神?卻非常的溫和，像陽春三?月的暖陽。
“我沒問題。”夏草說。
陳慕雲猛地回過頭去, 夏草卻並沒有?看他。
“請簡先生帶路。”夏草冷冷一笑，“相信您是不願意在這裡談的吧。”
簡伯年微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 “夏小姐請。”
夏草直直地走過去, 跟上簡伯年的步伐，自?始至終沒再看陳慕雲一眼?。
***
簡伯年帶她去的應該是書房。
夏草進了房間，順手關上門?, 就站在門?後，不肯再往前一步。
“夏小姐不過來坐？”簡伯年自?己先在沙發上坐下來，抬起頭看著夏草微笑。
“不必了。”夏草抱起胸倚到門?上，冷笑道?，“您找我，是為了您的女兒。”
她沒有?用疑問句，而是一種很肯定的語氣。
簡伯年微蹙了下眉，然後微笑：“也?算是。”
夏草“嗤”的一聲笑，“簡小姐很幸運，有?個好父親。”
簡伯年笑而不答。
夏草倚在門?上，冷冷地笑了一下，然後挑眉問：“為了陳慕雲？”
簡伯年遲疑了一下，“這個……”
不等他說完，夏草卻急急地打斷他的話。
“簡先生，如果在半個
鐘前您找我，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您彆浪費時間。不過現在不一樣了。”她用力咬了下嘴唇，咬得發白，鬆開?時上麵有?很明顯的牙印，“陳慕雲的事與?我無關。如果是關於他的，您直接找他好了……畢竟，我不能娶您女兒。”
她太有?攻擊性，讓簡伯年微微地皺起了眉頭。
“你們鬨矛盾了？”
“這個就與?您無關。”夏草直起身體，轉身準備離開?，簡伯年在背後叫住了她。
“夏草。”
夏草停住了腳步，轉過身麵對著他，一直到簡伯年走到他的麵前。
他停在她的麵前，低著頭盯著她的臉看。
夏草挑釁一般仰著頭與?他對視著。
她不怕他，事實上，她現在不怕任何人。
因為隻有?她重視的人才能傷到她，而簡伯年不是。
陳慕雲也?已經不是。
***
“我昨天去見過你媽媽……你的性格，真是像她講的一樣。”簡伯年微笑著伸出手，好像是想摸她的頭發，卻停在半空，然後輕歎一口氣，“你比喬南跟喬琪更像我。”
夏草呆住了，好像聽不懂他的話，“您……什麼?……意思？”
“對不起，夏草。”簡伯年的手輕輕地落到了她的頭頂上，臉上帶著一種溫柔的，又含著一點歉意的笑：“我一直都不知道?你的存在。”
夏草好像被?施了定身咒，傻傻的看著他，好半天後忽然臉色大變，往後退了幾步，身體緊緊地抵在牆上，顫聲道?：“你在說什麼?？”
“我知道?你從?小到大吃了很多苦，如果你覺得有?必要的話，我很願意承認你的身份。”
他那麼?溫和，那麼?大度，好像對她做了多麼?大的施舍一樣。
夏草忽然想到幾年前，陳慕雲也?是用類似的神?情告訴她，如果她覺得有?必要的話，他願意娶她。
他們真的是……太仁慈了！
“如果你早知道?我的存在會怎麼?樣？”夏草聽到自?己問，“你會離婚，然後娶我媽媽嗎？”
簡伯年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輕歎一聲。
“老?實說，不能。”他看起來很誠實，又殘忍。“我其實……並沒有?愛過你媽媽。我們以前的事很複雜……我沒有?想過她會
那麼?傻，生下你……我……”
“簡先生。”夏草冷冷地打斷他的話，“既然這樣，你就當作還是不知道?我的存在好了。我姓夏，和簡先生您沒有?一點關係，就是這樣。”她直起身，一把打開?門?，“再見！”
***
書房外，夏雪晨很早就棄了秋千跑上來，坐到她父親的腿上。
“爸爸，你做錯事了嗎？”她不安的問。
剛剛那個小哥哥才告訴她，爸爸如果做錯事了，就會親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