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遇(2 / 2)

奪嬌 佛歡 7460 字 9個月前

“若知曉我的消息他們定會來尋的”

說到最後嘉月的聲音弱了下來,抑製不住眼底的傷楚,這件事始終是她心裡的坎。

不見到父兄便跨不過去。

李氏明擺著故意針對嘉月的傷疤,她無力反駁。

“名門貴女那也是過去的事,陸府先前從未進過女子,你這無名無份地住了數個月,流言早已沸沸揚揚。”

“我兒顧著清譽和仕途給你個正妻的名分。”

“成親以後你得腳踏實地,這心氣也彆太高了,孟良不是京城,可沒人買你這大小姐的賬。”

抬起茶盞,李氏繼續喝茶,氤氳的霧氣模糊了她變得陰沉的眼眸,淡去了其中濃烈的,因回憶染上的恨。

名門貴女又如何?她偏要踩她近十六年來的矜嬌尊貴。

這些高高在上,風光不已的女子落了難名節不保,還不是一文不值。

“我”

嘉月看著李芳芹眉眼間那濃濃的輕慢和鄙夷,欲言又止,任由室內陷入局促的靜謐。

與這樣的人計較沒有結果的。

好在沒一會陸府的管家便匆忙趕了過來,將李氏請回去。

她在這坐了還不到一盞茶的時間。

臨走前李芳芹睨了嘉月一眼,語調悠長:“我這是裡外不討好。”

正廳的厚簾子又落下,吹進的寒風很快便在室內的暖意中消融,炭火暖爐時不時地會發出火星迸濺的聲音。

嘉月壓抑在眼眶中的淚還是落了下來,而她的手腳也一直冰涼。

她怕李氏說的是真的,更惶恐自己日後要與這樣的婆母生活。

秋玉和春錦伴在嘉月身邊,心疼又焦急,卻不知從何安慰。

明明後日就要成親,姑娘待嫁的心情都因為這一番話沒了,可怎麼是好。

傍晚,用完晚膳簡單洗漱過後,嘉月便抱膝坐在床上,靜靜地看著梳妝台上的鳳冠,還有首飾,以及架子上正紅色,繡工精湛,金色並蒂蓮栩栩如生的喜服。

內室門窗緊閉,燃著炭火,被子蓋著腿,濃密柔順的青絲鋪展在背後,嘉月的身子也蜷縮著,可她依舊沒有多少暖意。

“栗子糕。”

就在嘉月心口悶得難受,眼眶又有點泛酸的時候,陸凜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隨之而來的還有甜甜的栗子香。

儘管心底顫動,可嘉月忍著沒去看,隻餘光可憐兮兮地掃過他手中的油紙包。

她繼續耷拉著小腦袋看身上蓋的錦被。

因著婚期將至,錢媽媽堅持給她換亮色的,雖不是正紅,但那顏色映在嘉月臉上,也襯得她肌膚白皙,線條柔美又明媚。

燭火跳動,陸凜的眼眸也隨之一暗,提著紙包的手緊了緊。

果然不該來看。

日子越近反而越難忍。

“婚前不可見麵的,你怎麼又忘了”

“而且我還沒嫁呢,你都不避諱。”

她的聲音經過棉被過濾,有些悶但更多的是柔弱和委屈。

“我不來你能哭到成親。”

“她說的都是屁話,彆管。”

大咧咧地在床邊坐下,陸凜修長的手指十分靈活,很快就將線都拆開,打開的一瞬間栗子糕的清香撲鼻而來。

眨了眨霧氣彌漫,楚楚柔軟的大眼睛,嘉月慢吞吞地轉動小腦袋,看向紙包裡的糕,很小心地咽了咽喉嚨。

“你怎麼說粗話,她是你娘”

她想吃,但又不想主動伸手去拿,總覺得這樣顯得自己很容易滿足。

輕嗤一聲,帶著直白的不屑,而火光中陸凜眸裡竟好似有沉鬱戾氣,他捏起一塊栗子糕遞到嘉月麵前。

有些怕這樣的他,少女輕咬著唇,乖乖地伸手接了。

“這算粗話?”

況且彆說娘,李氏這條賤命多留一天,她家祖墳就得冒一天青煙。

讓她來不過是時候未到。

不以為意地反問,陸凜收起不由自主迸發的戾氣,揚唇笑起來。

在軍營裡他都算文雅。

點了點頭,嘉月啃了一口香香軟軟的栗子糕,聳耷的唇角漸漸彎起來,笑意暈染下,眼裡的霧氣也變得清亮好看。

“彆操那些沒用的心。”

“她就湊個人頭,最遲年後走。”

看著那霧氣在甜香中化開,消散,陸凜的唇角在他沒意識到的時候又上揚幾分。

雖然愛哭,但還挺好哄,以前倒是沒發現。

啃完一塊糕,嘉月從口甜到心,她看了看黏著些碎屑有點油的手,準備下床用熱水洗洗。

但一隻大手按住了她纖薄的肩,熱意滾滾。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