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院子陸凜便攔在嘉月身前,垂眸凝著她被貝齒擠壓,微有褶皺不平的櫻紅小嘴,三根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鬆開齒關,抬起眼眸。
“我沒有長本事,明明是你變本加厲了”
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即使冷得想要躲在他懷裡,可嘉月還是努力瞪大雙眼,試圖收斂些柔弱和委屈。
昨晚到今天早上他隻纏著她做那些過分的事,還落到了李氏耳裡,懲罰她的貼身奴仆,打了她的臉。
“房裡那點事至於紅眼睛?”
“還變本加厲,以為我讀書少?”
鬆開她涼冰冰的下顎,陸凜捏了捏小妻子軟軟的臉蛋,又展開手將它包在掌心揉了揉,摩挲出點熱意。
嘉月身子涼,晚上抱著很舒服,此刻卻覺得有點刺手。
“那也要分時間場合的”
“你可曾顧及過我,你與我成親難道隻為,隻為那些嗎……?”
話音未落,嘉月的淚水便先滑落,濕潤了陸凜的掌心,涼得男人心口直冒火。
末了他揚起唇角,改揉為捏,眼裡幽森的黑好像要將身前的人兒吞進去。
“溫嘉月,睡一覺良心又被誰吃了?”
“我要真不顧你能在床上哭三天!”
他的確是為得到她,但什麼時候沒顧及過她的感受?
“我有良心。”
“你吼我,你說話不算話……”
寂靜的冰天雪地裡,他的聲音落下後甚至有幾分空曠的回音,嘉月的淚水落得更凶,心裡委屈地酸水一股一股地往上冒,怎麼都收不住。
他怎麼總是這樣凶巴巴的,不管對的錯的好像都理直氣壯。
轉過身,哭得梨花帶落雨的嘉月拋下他獨自向前。
騙子,陸凜是又凶又壞的大騙子。
一片雪白裡,那一抹紅明明該是絕豔盛放,獨一無二的存在,此刻卻蒙著一層淒哀的陰雲。
眯了眯眼,陸凜心裡燥,又覺得和哭哭啼啼的她溝通不起來,最後便先追上去,與嘉月肩並肩走向李氏住的院子,即使她走得很慢,男人也耐著性子隨她的腳步挪動。
一路無言,隻少女偶爾的抽泣聲在這寒冷的早晨隱隱回響。
“快擦。眼淚鼻涕一把抓,讓人看笑話?”
行到李氏的院門口時嘉月停下了,準備整理儀容,麵前及時地出現一方黑色的帕子,耳畔響起男人低沉之餘又帶點嫌棄的聲音。
吸了吸小鼻子,嘉月垂眸將它從男人手心抽出,先把臉上的淚擦乾淨。
凝了那帕子一會,最後她鼓足勇氣咬了咬牙,在陸凜逐漸放大,越發凶煞的鳳眸的注視下,捂住鼻子,捏了捏。
而後閉眼鬆手,哽著喉間一口氣硬是咬牙將帕子丟了。
抗著嚇人的凶氣,嘉月準備往前走。
正巧一陣風刮過,將那臟兮兮的帕子吹到嘉月抬起的腳下,她收勢不及,隻得從上麵踩過。
儘管那一刻腳底又燙又虛,但她絞緊交疊在身前發軟的手,繼續往前。
“溫嘉月!”
陸凜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陰沉又壓抑,顯然是在爆發的邊緣。
但他此刻怎樣都隻能憋著。
嘉月心裡莫名通暢了些。
她挺了挺細薄的腰杆,跨過門檻走進李氏的院子。
收回視線,陸凜舌尖狠狠抵後牙槽,趁著四下無人異常迅速地彎腰將那印了腳印,沾著雪水,臟兮兮又有點皺的黑帕子收進掌心,胡亂塞到袖袋裡,抬腳追上去。
晚一步被人欺負了她又得哭!